此话一出,身后的绿拂瞳孔紧缩,嘴唇微微颤抖,就连十七也面露惊讶。
“林卿璇,你到底什么意思?”沈宴气极反笑,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休夫?这就是你新想出的威胁方式?简直荒谬至极!”
夫为妻纲乃天地伦常,大雍国自开国以来,还从未有女子休夫的先例,这个人是疯了吗?
“字面意思。”
林卿璇神色淡漠,站起身,不慌不忙的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眼前之人。
看着信封上大方得体的“休书”二字,沈宴眼神突然凝固,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僵硬,良久他才恍然回神,气急败坏的拽过信封,将其撕个粉碎。
雪白的碎片掉落在两人之间,他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对方:
“善依夫家,以自为光,林卿璇,你是存心想用这个羞辱我,看我出丑是吧,看来是我平日对你太好,才让你得寸进尺越发放肆。”
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语气冷峻刚硬:
“来人,告诉侯府所有人,林卿璇善妒,心思恶毒,对婆母不敬,从今日起降为姨娘,禁足倚霞园,一应待遇按妾室供应,除绿拂外,其余人等全部撵出府,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
“是,侯爷。”
流云缓动,静谧无声,林卿璇眸光沉沉,似乎比那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悠长。
眼见那些侍从走进大门,她转过身掏出另一封信递给十七,示意他交给专门管理婚约之事的太常寺。
那封信中,还装着沈宴当初写下的嫁妆证明书。
“小姐。”绿拂眼神欲泣:
“您不是说要和离吗,怎么变成了休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姐这些日子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好不容易要离开侯府,却又要遭受休夫的流言蜚语。
纵使小姐家财万贯,可在这繁华的上京城,无权无势的女子终究是举步维艰。
“能离开侯府就行,再坏的结果,还能有前世……”话未说罢,林卿璇似乎想到什么,转移话题道:
“绿拂,那些被撵出去的丫头们,让她们去新宅找我父亲。”
绿拂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临走前突然回头郑重道:
“小姐,奴婢一定会和小姐共进退。”
“好。”
次日天明,武安侯府内。
少夫人被降为妾室的消息如一颗巨石投入水中,在众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惊叹不已、嗤之以鼻、幸灾乐祸……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此时的林卿璇却安静的坐在自己房中,手捧一杯清茶,悠然自得。
“小姐,太常寺的人来了。”绿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室内宁静。
林卿璇缓缓放下茶杯,眼神淡然毫无意外之色,跟随仆人一路来到大厅,抬眸便看见沈氏母子坐在一旁,对面还有一身穿官袍之人,想必是太常寺派来询问情况的人。
她微微福身,礼数周全:“见过母亲、侯爷,见过大人。”
沈氏见状略一侧身,语气嘲讽:
“你如今大有能耐,这声母亲我可不敢受。”
“礼不可废。”
林卿璇淡漠的回应,让沈氏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她顿时脸色涨红,良久才愤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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