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几人一惊,也顾不得烫嘴了,忙把碗里的粥喝干净,将碗藏在稻草下,那边老崔早已经将熬粥的罐子藏了起来。
几人飞快躺下,油灯熄灭,不大的牛棚内瞬间寂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破烂的木门外。
“爷爷,是我。”
听着熟悉的声音,几人神情一松。
等到韩远军提着袋子进屋,四人又坐起来,又把油灯重新点上,他们离着村子远,刚来那几年村里随时都会把他们拉出去,这两年好些了,只是有些事已经烙进了心里,形成了肌肉记忆。
韩远军一件件往外面掏东西,有大米有奶粉,四人看得吃惊不已。
“爷爷,这是感冒药,你和向爷爷快把药吃了。”韩远军把三包药递给韩教授。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韩教授吃惊道,在这里麦乳精都难弄,孙儿居然能弄来奶粉,不怪他多想。
“我花钱买的,安全得很,你们留着补身子。”韩远军解释道。
韩教授听了没多追问,拿了一包药出来递给罗教授,自己也兑了一包喝。
老崔已经找了个地方把奶粉和大米藏起来。
韩远军看着四面漏风的牛棚,几位老爷子身上的破棉袄和脚上露了脚的草鞋心疼极了。
“我过两天想办法给你们弄点棉花和布回来。”
“快别,那些麻烦,弄回来我们也穿不着。”韩教授摇头。
“现在不一样了,爷爷放心就是了。”韩远军只说道。
同一时间,向大队长两口子和大儿子向国也坐在一起商量着。
向大队长抽着自制的叶子烟,愁眉苦脸的。
“老大,你得想想办法,你弟弟不能坐牢啊,不然他这一辈子就毁了。”向母为了二儿子拉着大儿子哭。
向国很无奈,这是他能决定的吗?他都得受连累。
他烦躁道:“妈,你在这儿哭有什么用,你们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胡家,怎么又跳出个胡小新。”
“我哪里知道,胡家两口子收了我们三百块钱,我哪里晓得他们说话不算话。”向母哭着说,想着三百块,她又是一阵心绞痛。
“没良心的,天杀的老胡家……”
“够了。”向大队长怒喝一声。
“现在哭有什么用,我让你劝着老二让他不要出去鬼混你怎么不听,现在人死了,进去了,能把他哭回来?”
向母一呃,“怪我咯!都是李寡妇那个狐狸精把老二的魂儿都勾没了……”
向母骂了起来。
向国听得实在头痛,只得吼道:“妈,你别闹了,我和爸正商量呢,你这么闹我们怎么想办法?”
向母不敢闹了,在这个家里,向大队长拳头硬,老大脑子活,她更担心老大不管她。
“你先去睡,我和爸商量商量。”
“哎。”
等到向母回了屋,向大队长还在那里吞云吐雾,他也愁得很,向强再不争气也是自己儿子,这件事处理不好,他这个大队长也当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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