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拿耶大教堂里的塔楼上,站在这里环望四周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现代化的城市中有了一小块宁静之地,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周末有些人总爱去教堂的原因。
他们能够从这里寻找到一些心灵上的宁静,从而也让他们认为这份宁静是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
乔巴夫先生扶着护栏,眺望远方,等蓝斯从楼梯上来时,他看着蓝斯的表情中藏着一些难以说清楚的东西。
羡慕,嫉妒,各种情绪都在翻涌。
只是以前他会把这些情绪隐藏得很好,而现在,他却已经很难隐藏住了。
“我听说你要找我聊聊。”,乔巴夫先生看了一眼楼梯下面正在和伊森讨论为什么人们升入天国就不用穿衣服的海拉姆,神父居然不阻止他们这些渎神者进来?
从海拉姆充满了对天国不满的言论就看得出,他对上帝缺乏敬畏。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蓝斯身上,并转过身,“最近外面有些谣言,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蓝斯走到了窗户边,其实塔楼并不高,只有大约五层或者六层楼高,但已经能看到周围一些的景色了。
他点着头,“大概是关于什么的?”
乔巴夫先生说道,“关于我的银行不太安全的事情,我从一些帝国商会的人口中听到了他们的观点,这导致了一些人开始取款,这造成了我的困扰。”
“是什么,让他们变得这么不理智?”
“不理智?”,蓝斯重复了一句,用了上挑的音作为结尾,“不,在我看来,这恰恰是最理智的一种选择。”
“人们不是傻子,乔巴夫先生。”
“如果你没有让他们产生危机感,谣言就没有生存的空间,可如果他们发现你正在让他们产生危险,那么谣言就会越来越惊悚。”
“你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不如思考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们不再信任你。”
乔巴夫先生看着蓝斯,“只是因为我投靠了市长,并且打算竞选帝国区议员?”
蓝斯没有否认,“这是原因之一。”
“那么其他的呢?”,乔巴夫先生感觉到了一丝好奇,他想知道还有什么原因,甚至都带着一些怒气,他觉得蓝斯在说谎话。
他试图用一个靠不住的蹩脚理由来掩盖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威廉胜选的原因!
蓝斯没有立刻就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有些……我不太好描述,如果你知道什么叫做‘盛气凌人’的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变得不那么容易允许别人对你的冒犯,你变得更有威严了。”
乔巴夫先生刚想说点什么,蓝斯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陷入到了沉默当中——“因为你觉得你的阶级,已经和其他人不同了。”
看着他思考的模样,蓝斯笑了笑,“瞧,阶级就是这样。”
“当你和所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令人敬仰的乔巴夫先生,你帮助他们保管他们的资金,并且给了他们合适的利息,也会借钱给那些穷人,帮助他们渡过困境。”
“但现在,你试图站在所有人的头上时,还要要求他们按照你说的做时,他们就很难再敬仰爱戴你,难道这不对吗?”
“是你先抛弃了他们,而不是他们抛弃了你。”
乔巴夫先生压低了一些声音,他的双手也攥成拳,“我没有!”
蓝斯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样笑了起来,“你觉得没有就没有吧。”
乔巴夫先生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我是帝国人,也是老移民,我知道这里的人们需要什么……”
这次蓝斯没有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他,“不,你不知道。”
“我知道!”,乔巴夫先生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并且加重加大了语气,其实人们大多数时候都会表现出这种情况。
他们想要说服那些不容易被他们说服的人时,就会下意识的加重语气,加大声音。
楼下正在和伊森讨论帝国的上帝和联邦的上帝是不是一个上帝,两个人会不会打架的海拉姆,还有伊森,都同时朝着上面看过来。
蓝斯抬起手,示意他们继续待在下面。
乔巴夫先生的语气这才重新收了回去,他看着蓝斯,“他们想要变得更富有,想要更多的工作,更多的食物,更好的居住环境,想要更多上学的机会,我一直都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
他说了很多,蓝斯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神里就像是在看一个正在演讲的傻子!
乔巴夫先生有些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突然变得喜欢开始生气了,或许就像蓝斯说的那样,他已经觉得自己站在了另外一个阶级上,站在了……人民的头上。
所以他的脾气不像是过去那么好了。
你会对一个流浪汉客气,因为那是你想要表现出你的涵养。
但是流浪汉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会很生气,会发火,不是你缺少涵养,只是你觉得你被冒犯了。
乔巴夫先生就是这样,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他没有涵养,只是他觉得,大家的阶级层次不同了,你就不应该冒犯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停了下来,看着蓝斯,“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蓝斯摇了摇头,这让他更生气了,“哪里不对?”
蓝斯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条可怜虫,“你觉得你懂这里的人,但其实你一点也不懂,过去的你只是觉得他们能够给你带来财富,所以你尊重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带给你的利益。”
“现在的你更只是把他们当作是一种资源,一种底层人,所以你更不会明白,他们要的是什么。”
“其实他们要的东西很简单。”
“你得尊重!”
蓝斯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说这些。”
“你不会明白的,可能对于上流社会的老爷们来说这很可笑,但对于底层的人来说,尊严,人格,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也不能失去的底线,但你给不了他们。”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那些你可能早就瞧不起的三块五块曾经成就了你,但如今也能毁了你。”
乔巴夫先生向前走了一步,“你说过,我想要活得好,先得学会当一个婊子!”
“这他妈是你的原话!”,他甚至抓住了蓝斯领子。
伊森和海拉姆一跃而上,不过蓝斯还是阻止了他们。
他用自己的手,将乔巴夫先生的手指一支支的掰开,同时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我让你去当一个婊子,但没让你去当一条狗!”
他掰开最后一根手指,拍了拍被抓得有些褶皱的领子,“你被权力和欲望冲昏了头脑,乔巴夫先生,如果你还冷静不下来。”
“那些曾经造就了你的普通人,最终将成为淹没你的狂潮!”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塔楼,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乔巴夫先生自己。
“不要教训他一下吗?”,在下楼梯的过程中,海拉姆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对蓝斯不恭敬,就有了杀他的理由,更别说那个老头还揪住了蓝斯的领子。
蓝斯摇了摇头,“他如果还搞不清楚是什么让他有了今天的地位和一切,很快不需要我们动手,人民就会抛弃他。”
“而且,他在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一些基础的,就算最终要动手,也不是我们动手。”
“那些联邦政客比你们想象得更冷酷无情,他们不会对一个已经报废了的工具有多少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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