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猛然窜进我的脑海——
我在攥掐自己大腿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脉搏。
或者说,我腿上的脉,同样出现了异样。
这里简单解释一下。
人的大腿上,有一根贯穿全程的动脉,被称为股动脉。
那为什么中医号脉只号手腕,而不号大腿根?
这也好理解。
在中医面前伸手腕,总比脱裤子,再岔开腿容易的多。
我回想刚才,觉察到自己脉象也出了问题。
我立刻探指,搭在自己的手腕处。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我此时的脉象和大嘴的一模一样,完全融入了周遭山势的脉络起伏。
甚至其中的起伏细节,浮沉迟数都完全吻合。
我又来到史久丰的身边,轻轻唤了几声。
史久丰也和大嘴一样,没有醒来的意思。
“怪,真是太怪了。”
我将手指搭在史久丰的脉上……
一样,一模一样。
天门驿中的我们,虽然还是活着的人,但脉搏,已经全部融入了这片山势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冥思苦想,仍得不到一点答案。
“呼……额……”
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伸懒腰的声音。
还没等我回头,就听大嘴带着睡意说道:“陈大夫,换班了,妈的,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哎呦卧槽,什么玩意进屋了。”
大嘴说着飞起一脚,就把鹿首石人踹出了屋外。
石人滚出几圈,撞倒了栏杆,径直跌下了一楼。
“哐啷啷”
“哐啷啷”
一楼传来了刺耳的碰撞声。
史久丰也在此刻,醒了过来。
大嘴揉了揉眼睛,向我俩炫耀道:“好在老子身手敏捷,不然真被这玩意得逞了。对了,陈大夫,你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看大嘴和史久丰都没事,心里石头稍稍落地。
我简单和他俩讲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切。
我最后补充一句道:“大嘴,你换一句,可别再说,给你开眼儿了,我听都听腻了。”
大嘴说:“陈大夫,你刚刚讲的这些,可不是大铁棍子捅屁股。这是瘸子的腚啊……”
我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意思。”
“真他妈邪门儿了。”
史久丰说:“看来天门驿不仅仅是一个留宿歇脚的驿站,它更像是进入深山大墓前的中转。”
我点头,认为史久丰这句话总结的非常到位。
史久丰继续说:“只有与千山脉搏同频,我们才能顺利进入平顶峰大墓之中。这一点,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总感觉这是一种韵律,现在看来,竟是一种脉搏。”
我说:“韵律和脉搏都是有节奏的起伏,只不过一个无形,一个有形。你仅凭律感,就能掌握这些信息……”
大嘴抢着说道:“确实牛逼。我佩服你了。”
史久丰不动声色,他缓缓踱步,出了屋子,看向了一楼。
那是鹿首石人跌落的地方。
通过刚才的对话,我也对平顶峰大墓有了新的认识。
那就是单从脉象上看,这座大墓处处是墓门,又处处不是墓门。
如果真有盗墓贼不明其中门道,贸然打洞进去,肯定会因为融不进山势脉搏,从而血管爆裂而亡。
“陈天食,崔大嘴,你俩来看看这边……”史久丰招呼我们过去。
我顺着史久丰的视角,从二楼向一楼看去。
透过门外依稀晨光,我看到一楼兽首石人的位置,已和昨日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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