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荣幸,愚蠢的活人,”塔纳达斯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意,“还是你不知道我是谁?”
“也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的怒意消散一空,“这的确是我的问题像你这样年轻的小家伙,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他重新站起身,握住自己的战斧,把它高高扬起,“听好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弑龙者、拉布纳克的拯救者、威武之战神、风暴掌控者、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王塔纳达斯。”
“哦!我差点忘了,”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得意和喜悦,“我活着的时候可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候他们都叫我马格努斯大帝。”
“马格努斯大帝!?”
我听到莫尔纳和希克拉德同时震惊地大喊出声,这个名字的确很有分量。
这片大陆上不会有人不知道马格努斯的名字,他是埃因霍芬帝国的第六任皇帝,而他的弑龙者之名也确有其事在他三十二岁那年,他亲手杀死了一条黑色巨龙,还用他的战斧“断头台”斩下了那条巨龙的脑袋。
据说那个年代巨龙还不是传说,大部分的颜色巨龙更是邪恶的代表,能够斩杀一条五彩龙,特别是像黑龙这样的难缠龙类,是一项极为伟大的功绩。
史书里对这位有着极大武功的统治者大肆吹捧,他本人更是被称之为“开国之后最伟大的皇帝”,至少当时的史官是这么说的。
但我也曾在吟游诗人学院里读到过一些野史,这些野史里称马格努斯是一个“刚愎自用,喜怒无常,嗜杀如命”的暴君。
而就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来判断,野史里说的也许更有可能是真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转变成亡灵后,他的性格和思维方式都发生了变化。谁也说不准,毕竟没有活人会知道亡灵生物是怎么想的。
“所以你是那位马格努斯大帝?”我好奇地看着他,对他发问,“但这说不通你应当躺在皇家陵寝里,而不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统治着一个完全由亡灵构成的地下王国。”
“哼”马格努斯我们还是叫他死后的名字吧
塔纳达斯生气地哼了一声,“我那群白痴后代把我当成了暴君,他们把我的尸骨逐出了皇家陵寝!这是极大的耻辱!从我苏醒之后我就发誓,我总有一天会回到那座伟大的城市里,把那些不肖的埃因霍芬后代全部杀死!”
“到那时,我将会是埃因霍芬和拉布纳克的唯一国王,生者死者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听我号令!”
我叹了口气,看起来当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史官这样绝对公平的群体也会发生偏转。
我能够理解他人,没人会想要不明不白地死去。
“看起来你果然是一个暴君,”我握住卡尔文纳的长剑“噬魂者”,“我不可能会成为你的奴隶,把生死都交由你手,我更不可能看着你统治埃因霍芬。”
“好吧,”塔纳达斯叹了口气,“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安眠是你唯一的归宿。”
“呼”回答我的是战斧划破空气的声音,硕大的斧刃呼啸着,朝我的面庞砸来。
“终于开始了!”一阵耀眼的紫光从我的体内放射而出,莫尔纳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我抬起头,发现一个恶魔虚影在我的背后凝聚成形,它伸出深紫色的拳头,重重地从侧面打在战斧的斧面上。
“锵!”钢铁摩擦的刺耳声响不停地在大厅里回荡,被击中斧面的战斧朝侧面倾泻,轻松地嵌进了大厅的支撑石柱里。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塔纳达斯拔出战斧,碎石噗嗤噗嗤地落在地上,我能听出他嗓音中的讶异,“你的体内藏着一个恶魔?我现在很好奇,刚刚跟我说话的究竟是你,还是这个恶魔?”
“这重要吗?”我冷着脸,双手握着噬魂者那骨质的剑柄,由上而下地用力挥动起这把来自地狱的武器。
黑红色的炼狱之焰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迸射开,迅速缠绕住了塔纳达斯,这些邪恶的火焰即便在它那完全由骨骼组成的躯体上也能不停地熊熊燃烧。
“炼狱之焰?”塔纳达斯抬起战斧,用斧柄挡住了我的剑刃,“很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遇到像样的对手了。”
他那柄该死的战斧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哪怕是来自地狱的武器居然也没能斩断他的斧柄。
也许断钢可以,但说实话,我没有一个人打败他的信心,我需要莫尔纳的帮助。
“好了,”塔纳达斯突然松开了握住斧柄的其中一只手,“对你们的判断到这儿结束了,我也该认真一点对付你们了,像你们这样的对手可不好找啊。”
“什么!?”
我感觉一股巨力从斧柄上传来,塔纳达斯眼眶里的两抹绿焰不停地飘动,就像是盯着我的两颗眼珠。在我和他的注视下,我的剑被一点一点地推到了我的胸口前。
我想要反推回去,但他的力气太大,我所有的努力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还是在一只手的情况下。
“怎么回事,萨伦!?”莫尔纳着急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他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们必须重新策划”
一种剧痛在这时候突然包裹住了我,我的体内翻江倒海,所有的器官都仿佛挪了个位置,这种恶心感和痛苦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独身一人在布林托港混日子的那段时光。
我下意思的佝偻起腰,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或是吐出某些更糟糕的东西。时间在我的脑海里像是被减慢了无数倍,我能清晰地看到塔纳达斯空着的那只手是怎么击穿我凝固而成的岩石铠甲,又是怎么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腹部。
我甚至能看到我腹部的肌肉开始有规律的波动,那是塔纳达斯的力量,正在以波的形式在我的体内传导。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我感觉我撞上了什么东西,背部传来的剧痛感也佐证了这一点。然后我看着我下坠,就像一个失去所有希望,没有任何办法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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