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也没用了,镖货到手,概不退还,这是老娘的规矩。”
洪晋川轻抚着萧然湿漉的红发,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一笑。
“当然了,萧大寨主天下无敌,谁敢来抢您的镖货。”
萧然搂着洪晋川,沉默了许久。直到身上的热气散尽开始转冷时她才默默的起身。
“傻书生,我们再拜一次堂吧。”
“啊?”
洪晋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为什么萧然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你们读书人不是最重礼数么,上次只有你拜了而我未拜。”
萧然从架上取下衣服披上,只留下满脸愕然的洪晋川。
“这次,我嫁给你。”
说罢,萧然就走出了房间。
洪晋川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了就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拜堂。就在第二天为了不惊动官府他们并没有选择大张旗鼓的庆祝方式,而是就在借宿农户的家里仓促准备,烧了一大桌好菜。
不知为何萧然对成婚十分着急,甚至等不到量身裁做一套婚服出来,而是先借用了女主人曾经穿过的嫁衣。好在女主人年轻时是身段与萧然相差不远,而她也十分宝贝那套嫁衣,保存的十分完好。这么些年来也没见发黄发皱。
这一天萧然难得的把常年披身的长发盘了起来,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一身简朴的大红色霞衣,绣着花纹的红盖头下看不清脸庞。当她踩着与她十分不相合的秀凤鞋朝自己款款走来时,洪晋川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在他的印象里萧然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穿着简便的马步裙,踏着方便奔跑的马靴大步流星。她从不会穿着如此拖沓的衣服来影响她的行动,更不会用如此拘谨的步伐束缚自己。
洪晋川不知道她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从山野蛮女俨然一下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端庄秀丽的姑娘。
当他与萧然面对着面,行跪拜之礼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有对自己将为人夫的茫然,更多的是对于眼前女子发生的转变。
只有在屠老三和金圣五大哭大嚎着要洪晋川好好对待他们的梦中神女,而萧然听闻后对着他们拳打脚踢时利落的身手才让洪晋川感到些许心安。
这的确是他喜欢的那个萧然没有错。
因为萧然无父无母,洪晋川的父母又远在广陵。拜礼中二拜高堂的部分便改成了对着狮子口山岭的方向。那是把萧然养大的雌虎的葬身之所。
而成婚时最重要的合卺酒便由两人一起执壶倒入瓠瓜之中。酒是农户家自酿的粮酒,虽不名贵但也香甜可口。
匏瓜一分为二,以线连柄。新娘新郎,各执一瓢。
甜美的酒液在苦涩的瓜瓤中浸泡一饮而下,意在表达往后的日子里夫妻二人同甘共苦之意。
有道是红烛焕彩耀闺房,吉日佳辰合卺觞,宝眷情欢鱼得水,月圆花好配天长。
当洪晋川看着透明晶莹的酒液顺着萧然象牙般的脖颈滑落的那一刻不由有些痴痴然,自顾自的一个劲傻笑。
“德行,傻乐什么呢。”
而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萧然似乎有些受不住洪晋川呆傻呆傻的样子,从红袖里伸出一截还包着药的手在洪晋川俊俏的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这暧昧的举动又引得两个爱闹事的山匪发出大大的嘘声,虽然很快就被萧然一个隔着盖头的眼神秒杀。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是一般男子与一般女子成婚后的样子,可阿然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我在想我和阿然成婚以后会是什么样。”
洪晋川揉了揉被掐红的脸蛋,笑容如春风绿水里的涟漪,数不尽的温柔缱绻。
“所以你是在嫌弃我凶蛮?”
萧然的语气有些飘忽,让刚刚陷入甜蜜幻想的洪晋川仿佛一下被丢进了冬日的河流,背脊生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说阿然是与众不同,和那些胭脂俗粉俱不相同……”
突如其来的生死拷问急得洪晋川满头大汗,又引得围观的众人哈哈大笑。
正在他措手无策的时候,一个温香软玉便沉甸甸的撞入怀中。
“逗你的。”
萧然紧紧的贴在洪晋川的胸口,满意的蹭了蹭,像是幼虎回归了母亲的怀抱一样。
“虽然现在的我不懂温柔贤淑,不懂持家之道。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晋川合格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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