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发现突如其来的宋军之后,这支西夏军团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
而且,这支西夏军团本身还处于整个大混战的外围区域,所以它有足够的空间进行调整变阵。
前队变后队,战斗阵形的形成,每千骑一个箭矢状的冲锋突击群。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形成最完美的冲击阵型。
而郭棣这边在发现已被敌骑发现之后,就停下原地组织防御阵型了。
所以,当西夏人引以为傲的百余具装铁骑组成锋镝的尖刃,带着无数的骑兵,试图一举撕裂这支宋军步兵的防御阵地时。
火炮、火铳、弓弩、抛弹器抛出的手雷就发出了剧烈的轰鸣。
由于爆炸产生的浓浓的硝烟,随着风向,全部吹向了西夏人的阵地,呛得他们咳嗽、流泪,硝烟入喉甚至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火铳手和弓弩手、抛弹手迅速接近,进行了第二轮密集攻击。
后边的宋军长枪手、刀斧手紧随其后,在猛烈的火器剧烈爆炸产生的巨大混乱中,迅速接敌,激战起来。
这就是杨沅把他的全部训练完成的火器兵一分为三的原因。
随着亲历过宋军火器的西夏兵逃回,西夏军很快就能了解这种新式武器的特点、射程、威力和战斗效果。
那时,西夏人就会研究相应的战术战法还有相克的武器。
武器装备的研发或许没有那么快,但是相应持战术战法的调整,却能大幅降低火器的威力。
而杨沅翻山越岭而来,不管是火器的种类还是弹药储备,都不支持他的持续战斗和大量消耗。
所以,必须把它用在刀刃上。
西夏兵最强大处是冲阵。
冲阵的武器是战马。
杨沅把这有限的火器平均分配给三路人马,就是为了让它发挥比这个年代的火器杀伤力还强大的效果:吓唬人。
准确地说,是吓唬马。
这也是后世战斗中对付象兵的最有效手段。
阿庇安在《罗马史中说:“汉尼拔战争期间当交战的时候,罗马人的马匹一看见战象,嗅到战象的气味,队伍就乱了,开始逃跑”。
那时对付象兵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假狮子,配合狮子的粪便,阻吓大象的靠近。
再到后来,就是利用声响了,声响的吓阻最有效的就是火药的运用。
马的智商比象更低一些,只要头马还有冲锋,马群就会下意识地跟上去。
可是杨沅的火器兵又不只是靠着声响吓阻这些战马。
弓弩或许不能马上对冲锋的头马产生杀伤效果,尤其是装备了马具护体的具装骑兵。
但是火炮和火铳能,弹丸可以轻易撕裂战甲的保护,对战马的肉身产生强大的杀伤效果。
而冲锋的头马一旦倒下,亦或因为剧烈的疼痛或恐惧而逃跑奔逸,整个骑兵冲阵就不战而溃了。
这时步兵一旦接近,上刺骑兵、下砍马腿,失去了奔跑动能的骑兵,便陷入了极大劣势。
……
杨沅的中路军冲击迅猛。
由于接敌迅急,左右两翼的西夏军又被时寒和郭棣的兵马缠住,他们的锋刃可以直指向前,杀向腹心。
这么做,杨沅自己也有陷入敌军的危险。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只要和刘锜部进行接触,让刘锜部看到援军,刘锜部就会改变打法。
而且,由此焕发出来的巨大士气,可以让刘锜部的官兵,一个个化身“狂战士!”
刘锜部的剩余兵力可还不少,投入最终一战时,足有五万人。
这是杨沅在柔狼山上遗下的伤兵口中问出的消息。
杨沅本部人马,约有两万人,这两支人马一旦汇合,再加上军心士气的巨大变化,足以扭转战局,达到中心开的效果。
不过,杨沅用来切入敌阵的兵马,一直是疯魔军团。
留在他本部的火器兵,他一直没有使用。
一则是疯魔军团就在他的直接指挥之下,有这支部队在,可以最大限度地帮他节省火器兵的消耗。
二则是在接战之后的俘虏口中,他问出了西夏三大王牌部队的存在。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他的火器,要用在战驼、铁鹞子、步拔子身上。
都说西夏铁甲可敌箭矢,他倒要看看,能不能抵得住一颗颗呼啸的弹丸、一颗颗“怪叫”的铁片和铁钉。
因此,杨沅把火器兵放在了中军。
疯魔军破阵开路,步兵垫后扩大战果,火器兵中军待命。
一路杀来,随着缴获的战马投入战斗,杨沅的麾下,也渐渐形成了一支骑兵队伍。
“咚咚咚咚咚咚咚……”
杨万里等人严防死守,宁死不肯让杨沅去阵前得瑟。
这要真有一枝流矢冷箭什么的射中他,后果不堪设想。
杨沅无奈之极,只好亲自擂战鼓助阵。
杨沅用的这只鼓,是制作工艺最好的烟墩大鼓,产自关中,缴获于宝鸡。
“追星槌”、“揽月槌”、“冲天槌”、“撼地槌”……
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杨沅擂的有声有色。
军乐队簇拥在他左右,号角、唢呐、串铃等乐器作为伴奏。
一曲紧凑激烈、刚猛高亢的战鼓声,似乎重现了千年前大秦“虎狼之师”横扫六合的雄壮威风!
战鼓咆哮,号角长鸣,双方旌旗乱如激流澎湃。
战士如犬牙交错,同时向对方发起了冲击。
杨寿领着疯魔军,化作数个箭矢状突击群,一路只管破坏冲阵,把缠战厮杀丢给后续跟进的宋军。
终于,远远的刘锜兵团,注意到了援军的存在。
双方相距尚远,但是正与刘锜兵团战斗的西夏军,已经获悉了后阵出现大量精锐宋军的消息。
所以,他们必然要做出一些调整和防范,而这种调整和防范,就像涌动的暗流,正与西夏军激战的宋军有着最直观的感应。
接着,宋军中的箭楼上面,宋军瞭望哨发现了远在数里之外的宋军大旗。
瞭望哨匆匆从怀里取出一面早已认为没有了使用机会的战旗。
他只庆幸,还没因为绝望而把这面令旗丢弃。
而其原因,也只是因为平揣在怀里,还有保暖的作用罢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向主帅刘锜汇报,因为刘锜领着亲兵,也直接与敌接战了。
这是一场大混战。
瞭望兵颤抖着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发僵的双手,好不容易才把血色大纛旗撤下来。
然后,一面质地为纯白色,上绣杏黄色麒麟的战旗,噌噌地升上了箭楼的最顶端。
大风呼啸,呼啦啦就把战旗在空中抖的完全展开来。
麒麟,瑞兽也!
白底杏黄纹,麒麟战旗,意味着……
援军来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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