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三军沮丧,人心惶惶,真难说会出什么大问题。
接着,吴璘又强撑病体,亲自书朝廷,请求让他第五子吴挺急赴西夏,接任他的位子。
吴挺是吴璘第五子,现任朝廷的左卫将军,主管侍卫步军司事务,刚刚二十出头,英姿勃发。
不过,他是吴璘诸子中能力最强,最受看重的一位,一直被吴璘当成第一继承人在培养。
如果由他接替自己的职位,那么吴家军的传承,就可以顺利完成,而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
接下来,吴璘便颁布一道道将令,主要是巩固已经占领区域,清剿后路的敌军游骑,确保补给线的畅通。
同时强征当地百姓,扩建所占城池,积极打造工事。
吴璘担心在顺利完成权力交接之前,甚至有可能他的继任者未到,他已病死军中。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吴璘被迫放弃原定计划,采取了完全的守势。
这时,监军赵婒风风火火地任来了。
他是翰林学士,唯恐吴璘打的太快,兵进神速,自己赴任迟了会分润不了功劳。
谁料他风尘仆仆赶到黄羊川,看到的却是一脸憔悴,二目无神的老将军。
宋朝和秦汉唐时一样,军中一直常设监军。
南宋时唯一的改变,就是再也不用宦官监军了。
而且大多数时候,军中委派有监军,执行着监军职权,却不叫监军。
所以会让一些人误以为到了南宋时候,军中几已不设监军了。
实际,它只是继承了大宋冗官的特点,名目繁杂了。
监兵、监军使,这还是能看出来是监军的。
还有护某地军兵,护戎、走马承受、都监、兵马都钤辖、军前宣谕使等官职名义。
赵婒赵学士,就是以利州西路军前宣谕使的名义任的。
光听这名称,还以为他是来搞慰问和宣传的。
赵学士虽然是监军,但是在吴璘这种老将面前,还是压不住的。
可问题是,他赶来时,吴璘已经快咽气了。
吴璘正在安排身后事,军前宣谕使赵婒到任以后,是在病榻前见到吴璘的。
吴璘也只来得及嘱咐赵婒一句“吾儿吴挺未及到任前,切勿冒进再战,应固守城镇,绝刘经略腹背之忧,保我大宋对夏之优势,以待变化。”
赵婒的唇角微微地向下撇了撇,如果是杨沅那种三元及第的状元,他是有点打怵的。
都是东华门外唱过名的好汉子,可人家是一甲一名,站最前边儿的,您哪位?
他有点露怯。
不过像吴璘这种自幼从军,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将,他看不。
尤其是那句“吾儿吴挺未及到任前”,呵,还真把利中西路边军当成你吴家的私军了?
宁配吗?
赵婒只是握着吴璘满是老茧的大手,一脸沉痛关切地道:“太尉不必担心,静养身体为宜。朝廷大事,自有妥善安排。”
吴璘派往刘锜部的驿卒,为确保军情消息的送达,共派出了三路信使。
但是西夏地形复杂,西夏百姓对宋人也极为仇视,所以西夏军的散弋游骑可以攸忽来去,宋军根本无法清剿干净。
所以三路信使,竟是先后被西夏游骑截杀了。
只不过,信是用密语写成的,西夏军中一时破解不了,只能将密信转呈兴庆府处治,吴璘病危的消息倒是没有很快传出去。
但吴璘军突然改变作战风格,停军不攻,大有打持久战的架势,还是引起了一些西夏军将领的警觉。
比如,拓跋黑衣。
“祖儒,吴家军的反应非常诡异。此前,吴家军侵我大夏时,吴璘就有恙在身。
末将怀疑,吴璘应该是病情恶化,无力执掌三军,所以突然改为守势。”
祖儒就是大首领的意思。
在其还有宁令大王、谟宁令诸王、其下还有吕则首领、枢铭副首领等。
这都是西夏语的称呼。
西夏已经采用了与中原类似的官制,比如这位祖儒同时就是这个军司的都统军,相当于宋国的都统制。
西夏之所以保留了两套官员体系,是为了确保党项贵族在大夏政权中的绝对统制地位。
拓跋黑衣现在就是一名“吕则”,同时也是军司中的一名指挥使,下辖三千骑兵。
拓跋黑衣一个屡次成功潜伏并作乱的间谍,这些人情事故当然是明白的。
所以他唤军司都统军拓跋厚为祖儒,这就是在强调彼此关系的不同。
祖儒拓跋厚捋着大胡子,沉吟道:“吴老头儿有六十多了吧?你是说,这老头儿不行了?”
拓跋黑衣道:“很有可能啊祖儒,我们应该加强侦伺,一旦确定吴璘出了变故,那么我们大夏的机会,可能就来了,这可是祖儒立下不世之功的机会。”
拓跋厚眸中精光一闪,沉声下令道:“黑衣,加派游骑散弋,阻断吴家军驿卒军书,有机会就多捉些活口回来,拷问消息。”
“是,不过祖儒应该早做准备了,一旦确认吴璘出了变故,我们……该做什么呢?”
“老夫明白了,此战若成,老夫记你首功!桀桀桀桀桀桀……”拓跋厚忍不住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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