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扑倒在地。
银发少女双手撑着地面起来,看着自己的左腿,眼底没有什么涟漪,麒麟噗呲大笑起来,恣意嘲笑:“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是被坐得时间太长啦,所以腿麻了!”
“我可是懂得的,你腿麻了,把他推下去不就好啦?”
银发少女坐起来,晃了晃头发,银发晃动,上面的落叶落下来。
嘴角还挂着几根乱发发丝。
澄澈眸子注视着麒麟。
盯——
麒麟的恣意嘲笑声音逐渐变小,逐渐变弱。
瑶光伸出手,揉捏麒麟的猫猫头。
然后从麒麟怀里,拿走了两个好果子。
“再见。”
银发少女把书卷夹在胳膊下面,轻轻一跳一跳往回去走。
麒麟:“???”
“哈???”
大势汹涌,不进则退,实在是由不得人有半点胆怯。
是日,西意城大军外出,宇文烈亲自率军,带领宇文家的名将,将之前被狼王夺取的疆域,城池,再度夺取回来了,然后,气势汹涌,仿佛猛虎一般地朝着前方厮杀血拼。
狼王分为三军,中军在前,左右两军则是来回掠阵,和宇文烈军势相争,各有胜场。
安西军留十万余众军,守护麾下七十余城。
这些守军大部分是骁勇的西域人组成,他们的战斗素养踏上这种级别的战场,毫无疑问,就只是自杀的行为,李观一只率五万精锐战兵出发,因在自己势力范围不远处征战。
后勤压力较小。
随军部队,为契苾力率领的黄金弯刀骑兵,王瞬琛率领的陷阵百保营,共计一万。
以及樊庆,夜不疑,周柳营为副将的麒麟卫七千。
以越千峰为主将,宫振永为副将的大戟士五千
以及陈文冕为主将,胥惠阳为副将的苍狼卫三万。
以元执为随军谋士,西门恒荣为护卫,李克敌,尉迟雄等奋发共战。
合五万余精锐,在狼王中军主力和宇文烈大军交锋的时候,从西意城侧南偏西方位,和应国军队交锋,与此同时,鲁有先也率五万精兵,从另一个方向直接插入战场。
这位被称呼为老乌龟的神将再不遮掩。
放下了守城时候的长枪,而是挥舞重锤踏上战场。
大就是力量,重就是威能!
和其交锋的对手,即便是身穿宝甲也是丝毫没有效果,往往被打得甲胄凹陷,下面的血肉模糊,内脏破碎,吐血三升而亡。
沿途推进战线的同时,修筑防御措施,筑城。
导致陈国后勤可以以几乎不受干扰的方式高速运转,将军队的士气和战斗能力,保持在一种堪称巅峰的状态,如此大战开启,转眼之间十数日时间,厮杀越发惨烈。
李观一没有时间再思考其他,这一次的大战,没有丝毫的水分,全部都是硬碰硬,战线的推进,都代表着死伤,代表着后勤的恐怖消耗。
宇文烈所率军队,几乎展现出了应国这顶尖强国的顶尖水准,李观一,鲁有先两方战线往前压制,虽然可以胜过对方,但是却难以瞬间推进战线。
无论是李观一这里,以李观一自己为主将,以猛将,谋臣,强兵悍将为核心的战法,还是以鲁有先那种,稳扎稳打往前推进的风格,其进度都被压制。
应国军队,虽然退后却不乱。
未曾显露出丝毫的败相。
宇文烈的可怖,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这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有丝毫的,以这两翼的军队获胜的打算,目的就只是拖延援军,如两面盾牌,把我们,鲁有先,西域那些被分封可汗的军队顶住。”
“然后,宇文烈一鼓作气,直接往前,冲垮狼王。”
李观一看破了这一次应国军队的战法。
宇文烈这一位名将的霸烈勇武,展现得淋漓尽致,和他自己往日展露出的,厌恶蠢夫的性格相合——他符合兵家对于统帅最高的要求。
不去打没有意义和必要的战争。
战争只是手段,而大势才是目的。
战争为天下大势服务,却不是反过来。
宇文烈精准地知道,这一次的大战的主要战略目标究竟是谁,也丝毫没有在李观一等人身上浪费时间的打算,他似乎是打算,先把狼王干掉。
然后看自己兵力情况,或者对抗李观一,或者收缩回退西意城。
什么利益,分化,阴谋。
面对一个一次战略只盯着一点的战将来说。
毫无意义。
宇文烈完全一点都不上钩。
锁定目标,除此之外,一概不理。
直接免疫所有的计策。
肃穆,傲慢,冰冷,却又极为克制,高效。
是那种和贺若擒虎完全不同的战法。
北地战场之上,陈鼎业知道了宇文烈抵达西域,而姜素还留在这里的时候,神色复杂,即便是这就是他所希望出现的事情,可当真把自己的性命,押上这赌桌,却也是心中复杂。
恐惧,自是会恐惧的。
他也曾见证过太平公和神武王应对天下第一神将的时代。
“呵……看来,陈国皇帝的头颅,还是有意义的啊。”
“姜素!”
陈鼎业眼底闪过一丝丝混杂复杂情绪的气息,肃杀的风让甲胄都生出寒意,夜重道在旁边道:“陛下,既然战略已经成功,您万金之躯,不该继续在这里冒险,若是姜素兵锋前来的话,您……”
陈鼎业轻笑:“回去?”
“卿不知道啊,孤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顿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你说,我若死国,天下人,会如何评价我?”
“后世儿孙,如何说我?”
他轻声说出这样的话。
夜重道,周仙平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阴冷狡诈如同毒蛟的君王,在这个时候展露出了一种不属于过去的凌冽,仿佛那打压异己,收归权利的狠厉毒辣,和为国而死,不顾一切的决绝。
极为矛盾的两面,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
陈鼎业笑:“就让我们奔赴该有的结局吧。”
“这一条道路的终局,卿等勇烈,可能与我随行?”
夜重道,周仙平单膝行礼,神色肃穆。
“愿为陛下所驱使。”
陈鼎业大笑:“那么,就让尔等的孩子离开家族吧。”
“我们这样的老一辈,就该结束我们,不要再约束他们了,你的儿子们在秦武侯那里,可文冕,也在那里,最后是跟着谁,就看这未来。”
“孤知道你们背地里对孤的评价,如你们所言。”
“孤,不是忠孝的人。”
“何必要用忠孝来约束臣子的孩子呢?”
夜重道,周仙平惊惧难言。
陈鼎业眸子看着他们,带着睥睨,带着一股冰冷和杀意,但是最后化作了轻叹和一股说不出的气魄,放声大笑:“纵然如此,你们最后的一程,也是和孤这样的人同行。”
“就以此,作为对卿两人的惩罚吧!”
陈鼎业则再度挥军而出,即便面对着第一神将的存在,仍旧主动冲阵,陈国军队对于第一神将的恐惧,在天子御驾亲征的时候消散了。
吾非君乎?
纵然如此。
便为国而死,战死沙场。
“大陈,万胜!!!”
…………
陈国,应国,中原战场却因此而短暂休整。
宇文烈被调走了。
姜远没有办法继续在这位勇烈神将这里捞取军功,但是他反倒是松了口气:“西域边疆,有狼王,有李观一,还有天可汗,哼,就连贺若擒虎都败了,宇文烈?”
“哈,去了也白搭!”
姜远自己都有些纠结,他作为应国皇子,肯定不希望帝国丢失往西的西意城和大片疆域,但是作为二皇子,却又恨不得希望宇文烈当场败亡于沙场之上!
宇文烈出身宇文世家,地位极高,年少清贵,武功,手段,皆上上之选,十余岁的时候,宇文家清俊贵公子,长枪玉冠龙马,名满都城。
冷傲睥睨,眼光极高,只饮最好美酒,骑最勇烈的神驹。
也因为这种冷傲睥睨的秉性,宇文烈根本就看不上非嫡长子且无能的姜远,就算是姜远在这一年多时间的改变,近乎于翻天覆地,已经在应国国中有了贤名。
可是宇文烈看他的眼神还是和看一坨垃圾一样。
每次行礼,都会给姜远一种‘若非汝父为君皇,你这般东西,怎有资格,在吾面前’的感觉。
这冷傲的神将几乎演都不带演的。
姜远明面上装着和善,回去之后,往往面容扭曲,极为愤恨于此,亦曾大骂匹夫,虽然名为监军,但是宇文烈驰骋沙场,丝毫不听他的意见。
可又因为不听他的意见,常常大胜。
更让姜远心态失衡,是以对这位顶尖神将,心中极是怨愤,可又因为天下局势,更是纠结难定,最后只是恨恨不言,长叹一声:“可恨,可恨!”
“为何,要有大哥你在这世上?”
“若是没有你,这样的神将,不也是我的麾下吗?”
“既说你我兄弟情深。”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而在天下人的注视下,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在李观一,鲁有先推进战线到原本一半位置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决战。
宇文烈的中军直接冲击了狼王的中军。
猛虎战旗烈烈。
身穿墨甲的神将,一马当先!
天下第四——对战——天下第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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