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饼笑着给她梳头:“夫人说的是,那银丝炭,灰如白霜不易熄灭,还没烟呢。”
“咦,白般若呢?”云妃皱眉:“一早就没见过它了。”
“应是自己溜出去玩了吧?”
说话间,白般若一瘸一拐的从楼梯爬上来,原本洁白的毛上都是血,脸也被揍歪了似的肿了好几块,眼泪汪汪。
云妃:“……”
喜饼:“……”
哐当一声,铜镜被摔在木地板上。
许久之后,云妃笑了起来:“静妃妹妹长进了啊。”
喜饼低声道:“夫人您息怒。”
云妃看着白般若,思索片刻说道:“抱它去太平医馆让大夫给看看,就让那个叫做陈迹的学徒给它瞧。答应赏赐这小学徒的衣服应该做好了,你去喜棠那里问问,如果做好了就一并送去。莫要怠慢他,此人我以后有用。”
喜饼低声应道:“是。”
上午时,喜饼抱上白般若,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往医馆行去,刚到医馆门口,刘曲星便笑脸迎了出来:“喜饼姑娘,您今天来医馆是?”
“诊病,”喜饼说着便踮脚往后院张望:“陈迹呢?让他出来诊病了。”
刘曲星顿时垮了脸,朝后院大声道:“陈迹,陈迹!喜饼姑娘找你!”
说罢,他还打量着那名小丫鬟手上捧着的衣物:“喜饼姑娘,这些东西是?”
“这是我家夫人赏给陈迹的呢,”喜饼笑着摸了摸布料:“这都是江南制衣局里绣娘亲手做的,你看看这针脚,细密的很呢。”
刘曲星脸都苦了,师父不是说进王府诊病是大凶之相吗,师父偏心啊!
此时,陈迹正一边在袖子上擦着手上的水,一边好奇道:“喜饼姑娘,您这是……”
喜饼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恶人干的,竟将我家夫人养的猫打伤了。从早上到现在它滴水不沾,也无精打采的,所以遣我带它来看看。”
陈迹为难了:“师父刚刚睡下没多久,要不等他睡醒了?”
喜饼摇摇头:“我家夫人点名让你给白般若医治呢,不用你师父来。喏,那是先前夫人说要赏赐你的衣服,还有给你准备的诊金。”
却见小丫鬟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银锞,重约一两。
要知道医馆学徒可是没资格收诊金的,姚太医出门问诊一次也才收五两银子,现在云妃为了治一只猫就出手如此阔绰,对陈迹的招揽之意简直放在了明面上。
可一旦收了这个钱,便要在云妃与静妃之间选一边了。
陈迹思索后说道:“我先给这白般若号号脉吧。”
喜饼愣了一下:“猫也能号脉吗?”
陈迹沉默片刻:“……可以。”
吧?
许久之后,陈迹犹豫着说道:“喜饼姑娘,白般若的外伤好解决,但想要它恢复得快一点,恐怕得补补气血,我给它开个方子。”
陈迹正开药方时,姚老头从正屋推门而出,只见他背着双手打量后院,地上一片落叶也没有。
他又往厨房转了转,竟然连厨房也干干净净的。
以往这些小学徒们打扫卫生,能偷懒就偷懒,有时候连灶台都擦不干净,可今天不同,干净得像是换了住处。
不仅如此,还有院里的水缸也挑满了。
姚老头撇撇嘴往正堂走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走进医馆正堂,陈迹刚刚把包好的药材塞进小丫鬟手里,送走了喜饼。
他回头,却见姚老头阴着一张脸说道:“不是说不许你们给人诊病吗?我姚奇门虽然爱财却绝不草菅人命,你们没出师之前,给人开方子必须给我过目!”
陈迹赶忙道:“师父,不是给人诊病,是给云妃那只猫治疗外伤。”
姚老头挑挑眉毛:“那只白猫被人揍了?”
“应该是吧……”
姚老头伸手:“让我看看你开的方子。”
陈迹递过去,有些迟疑道:“就是蛇床子这一类止血、清淤的药材……还开了点药给它补补身子。”
姚老头接过药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陈迹,面露震惊:“你给那只猫开了一支五十年的老人参?!”
“昂。”
“对方竟然也同意挂账了?”
“昂。”
姚老头长长吸了口气,赞叹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以后云妃那边若需要我登门诊病,你随我一起去。”
陈迹:“啊?”
姚老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昨天路上见到你父亲了,他应是刚从河堤上回来休沐。你明儿也休沐一天,回家把学银和药钱要来。”
陈迹怔住,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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