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程家女眷纷纷走了出来。
从村民身上一一看过去,却没有看到昨夜来送吃食的那几位。
程老夫人心头一颤,握着拐杖的手抖了抖,险些握不稳。
她上前几步,对着幸存的村民跪了下来。
见她这动作,其余程家女眷先是一惊,随后也跟着跪下。
程老夫人语气哀痛,带着深深的愧意。
“昨夜之难,确实是受我程家所累,是我们对不起诸位!”
说罢,程老夫人带着家中女眷磕了个头。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架势?
那可是他们大鄞的保护神程家啊!
怎么能给他们这些泥腿子下跪?
村民们诚惶诚恐,也纷纷跪下来。
“程老夫人莫要说这种话,我们都是因为战乱,逃难来到此处,要不是程家军,我们早就死在战乱里了!”
“程家还帮忙安置了我们,让我们有地方可住,有田可种,让我们在新的家园扎根……”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手撑在拐杖上,双目通红,语气悲痛。
随后他擦了擦眼框,转头看向将几具尸体拖过来的壮汉。
“反倒是你!”
“你是哪家的后辈?!亲人离世,为何不让他们入土为安?!竟然随意挪动,我瞧着你面生得很,你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吧!”
这话一出,其他村民也看过去,纷纷表示没见过此人。
“是啊,咱们可从没在村子里见过你!”
听到这一声声质问,那壮汉有些慌乱,但还是梗着脖子大喊。
“我常年在外做工,许多年不曾归家,你们没见过我很正常,我今早回来,却看到了家人的尸首,一心想为亲人讨个公道,何错之有?!”
这帮村民都是傻子吧!
都已经因为程家被屠村了,竟然不恨程家人?
老者站起来,微眯着苍老松弛但却不失凌厉的双眼,审视着他。
“是吗?那你是谁家的?为何敢肯定那些人是冲着程家来的?”
忽然,一个中年妇人指着他身后喊道:
“你们看,他推车里是老田头!”
“田老头可是咱们村里出了名的老鳏夫,我和他做了二十年的邻居,可没听他说起过有什么亲人!”
“你到底是谁?!”
那壮汉一见挑拨不成,拔腿就想跑,但还是被程秋芸带来的侍卫抓住了。
侍卫程风抓起他的手看了一眼。
“是个练家子!”
老者拄着拐杖走过去,用拐杖重重砸了几下地面,面上哀痛与愤恨交杂。
“你就是昨夜的土匪!”
听到这话,村民们的怒火瞬间被挑起来了。
“乡亲们,是天杀的土匪,打他!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壮汉被怒气冲冲的村民拳打脚踢,最后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者出声劝了两句。
“好了诸位,这些人罪大恶极,但我们不能做杀人犯,脏了自己的手!”
吴蒙和冯山上前把壮汉抬走了。
没办法,经过昨夜那一波打斗,如今二十几个解差里,也就他们两个伤得不重。
“三叔公,村长不在了,您就是咱们村子里最有威望之人,您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话一出,马上有人附和。
“对!咱们都听您老的!”
老者抬手压了压,语气坚定。
“逃!村子不能住了,分散开逃,逃得越远越好。”
“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临走前还要在村子里放一把火!”
……
之后的事情,安洛就不知道了,因为场景是跟着予安走的,程家人也在商量着应对之策。
程秋芸眼底布满了杀意。
“祖母,我要进一趟城。”
说着,她拿出一块腰牌,上面写着河德县衙门。
程老夫人瞥了一眼那腰牌,只说了一句。
“注意安全。”
程秋芸带着两个侍卫说走就走。
院子里,村民已经离开了。
吴蒙走过来,冲程秋芸抱拳行礼。
“见过孙少夫人,属下多谢孙少夫人昨夜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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