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的兵器库就在春荣堂,平日里打扫的勤,里面一尘不染,看着兵器架上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兵器唐陌心中渐渐酸胀起来。
他的记忆里老爷子生前那几年整日在外和那些老将混在一起,要不就去了二叔府上,即便在府中也是晒晒太阳,要不就发呆,很难想象他意气风发披甲上马手握大刀的雄姿到底是何种模样。
屋子最显眼的位置摆着的就是老侯爷当年那把双环大刀,古朴厚重,多年无人养护的大刀已没有冰冷的寒光,唐陌上前抓住刀柄,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也没能一下子给拿下来。
六十斤重的双环大刀不是他能轻易拿下的,即便拿下也无法挥舞,双手紧握刀柄抡了两下,累出一身的汗,门口一道声音响起,“你祖父配刀岂是你能抡起来的。”
唐纲来了,唐陌不服气,将那大刀往唐纲跟前一送,“儿子不行,父亲一定可以吧。”
唐纲单手接过,当着唐陌的面给他耍了两招,看起来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倒让唐陌觉得意外,还以为这个老头子浑身上下软的只剩下嘴巴硬,原来还有两手。
唐纲很快就收了刀,顺手将大刀直接丢给唐陌,唐陌差点就没接住,“你想用祖父的大刀了结了我?”
双环大刀被唐陌小心的放回了原位,拍了拍手,转过身打量一眼唐纲,“看不出来父亲还有两下子。”
他哪里知道唐纲幼时刚被接到京城的时候老侯爷还在带兵,老太太以为唐纲定然是要承继武将衣钵,自然请了武师父来教他,还是严格教导,要论功夫他比唐荣那个花架子强许多,就算勤勉练功半年的唐陌也赶不上他。
唐纲负手而立,一副老子的厉害你无法想象的神情,背后却偷摸转动着手腕,方才想要展示下他父亲的能耐,强行舞刀,扭到手腕了。
唐陌继续选着兵器,最后在一个匣子里看到件稀罕古怪的东西,“瞧着像是暗器。”
“蛇行锥,适合藏于袖中近身搏杀时下黑手。”
唐纲看着唐陌没见识的样子就生气,唐陌没生气,还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既然父亲知道这么多,那帮我选选,哪个适合我?”
“父亲你可得认真帮我选,这可是保命的,万一我没了你可就只有一个洗不干净的臭儿子了,一看到他你就会想到他狼狈的样子,就会闻到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粪坑味,你吃不下,你睡不着,你半夜都能从梦中哭醒...”
“闭嘴。”
唐纲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混账现在不一样了,他还想从他口中知道皇上的意思,即便再气也要忍,谁不知道这个混账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堂堂正正的当差用什么暗器,即便是皇上要...”
“也用不上你,三脚猫的功夫。”
唐陌说了,“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然要出其不意,暗器很适合我,这个是不是袖箭,看起来很不错啊。”
“你就不能走正道?”
“走不了,我坏嘛。”
唐纲深吸了一口气,又想着唐陌临时抱佛脚练的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也用不了什么好的兵器,白瞎了好东西。
“用暗器也行,用的时候莫要说是你祖父留下的,你祖父荣耀一生,别给他丢人。”
“还用你说。”
唐陌现在是蹬鼻子上脸,“这个袖箭好用不,看起来倒是精巧,怎么用的,给我说说。”
唐纲没好气的给他讲解用法,一连讲了三种暗器,成功让唐陌对他有了新的认知,等他将袖箭绑在手腕上试用了一下后连连感慨,“我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就适合用这个,简直为我量身打造。”
“不过父亲你对暗器这么了解,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谁和你是同道中人?”
唐纲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唐陌跳的老远,还说了,“父亲你小心点,儿子现在可是有暗器的人,又是新手,万一失手...”
“你个混账还要杀老子?”
“我说万一......”
唐纲被气的跳脚,很是怀念那个毕恭毕敬的唐陌,他迟早要被这个孽障气死。
老太太让唐陌选一样兵器,唐陌选了三样暗器,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要妥善保管,以后当差要谨慎小心。
交还了兵器库钥匙后唐陌就被唐纲喊到书房说话去了。
春华院,唐荣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这次的事有没有唐陌的手笔,前几日春华院门口多了两个护卫他就觉得好奇,今日父亲来看过他后就怒气冲冲的去找唐陌,如此看来父亲必定知道什么。
青墨去打探的消息,“不知道侯爷和二公子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侯爷提着画轴追着二公子打,后来二公子就去了春荣堂,侯爷随后也去了。”
话到这里唐荣就认定此事必定和唐陌有关,父亲知晓,“然后呢?”
“然后二公子进了老侯爷生前的兵器库,侯爷也进去了,说是帮着二公子挑选兵器,两人在里面有说有笑。”
“有说有笑?”
唐荣怀疑自己听错了,青墨点头,“是春荣堂的人说的,应该不会错。”
唐荣觉得裂了的肋骨又开始痛,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怒气汹涌成海,青墨飞快的扫了一眼他的神色,“世子,今日廖指挥使带着二公子进宫见了皇上,侯爷在宫门口等了许久。”
良久都没等到唐荣的回复,青墨也不敢动作,过了差不多半柱香唐荣的声音才响起,“让蔡姑姑叫蔡荃来。”
他等不及了。
青墨点头去办,给蔡姑姑传了话后就特意留心了此事,蔡荃来的快,进屋之前他的神色就很凝重,出来的时候更是很纠结的样子,青墨凑了上去,“蔡管事,世子最近诸事不顺,吩咐你的事你可得上心啊。”
蔡荃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随后才道:“你也该劝着世子,莫要操之过急。”
蔡荃只想捞钱,唐荣却要他去买凶,对付的还是二公子,若是东窗事发世子能保他?
他那老婆子可是为了世子才去冤枉二少夫人,结果怎么样?
被罚了整整一年的月银,世子却没任何表示。
不说别的,就说发生那样恶心人的事,可都是他们父子亲力亲为的,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世子既然已经醒了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给人家二公子办事无论大小都有赏,赏的还多,怎么世子这点人情世故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还要他搭进去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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