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哈智,锦衣卫可曾弄清楚这伙贼人的身份?”
“启禀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闻言立刻出列拱手道:
“臣已查明,贼酋唐敬、唐猛父子乃是济南当地的豪强,而方贼的身份不详,根据北镇抚司的探报,其疑似是方孝孺后人。”
金銮殿上闻言皆是目瞪口呆,当年永乐帝放了方孝孺全族一马,没想到对方不老老实实当缩头乌龟不说,竟然还敢出来造反!
朱瞻基此时心中不禁也怪罪起自己爷爷的心慈手软。
比如当年铁铉的两个女儿都送进教坊司了,可听说对方宁死不从后竟然又放了出来,听说后来嫁得还不错,都是官宦人家。
如今方孝孺后人又出来兴风作浪,当真是可恨!
世人都以为大帝心狠,却不曾想他孙子却嫌对方心善,朱瞻基再次一拍龙椅,冷声道:
“即刻捉拿方贼全族,迫其投降,若不从,族诛。
还有,算算时间,送去南直隶那边北上的调令怎么也该到了,阳武侯,朕命你领十万大军剿贼,等南京守备堵住叛军先锋周光美部后会分兵配合你。”
“老臣遵旨!”
听到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字,年近七十的老将顿时挺直了背出列。
朱瞻基见他须发皆白,不禁问道:
“老将军尚能饭否?”
“饭时有忘了吃。”
薛禄闻言顿时面露笑容,但下一刻就面容一肃,拱起手沉声道:
“但兵法韬略,行军布阵,乃至太宗教诲,一刻也不敢忘!”
“好!”
朱瞻基闻言大喜,从龙椅上起身而下,扶住薛禄下拜的身子道:
“有老将军在,何愁白莲教逆贼?”
皇帝正式准备御驾亲征后,退了早朝的众臣面色各异,其中欣喜者有之,担忧者有之,也有人一言不发,譬如英国公张辅。
“父亲,您回来了!”
张辅刚一到家,发现他残疾的儿子张忠早就等在门口,见到他后赶忙下拜。
张辅将其扶起后,看着一瘸一拐跟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现年五十二岁的他如今就这一个儿子,但对方却是个瘸子,按律以后是无法继承英国公爵位的。
等两人到了正堂,屏蔽左右后,张忠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
“父亲,听说圣上让您随他御驾亲征,不知——”
张忠的话还没说完,张辅就摇了摇头道:
“陛下只让我随行,没有让我掌兵。
以为父之见,日后咱们张家的希望就要落到你两位叔父身上了。”
“。。。。。。儿子知道了。”
张忠闻言顿时沉默,他二叔脾性粗暴顽劣,因为祖父早逝的缘故,其与顶替祖父责任经常教训他的父亲素来相对,关系很不好。
张忠琢磨,父亲此时说出这番话,心中一定很不甘,因为在他心中,两位叔父根本没有能力撑起张家。
而我,也一样。
念及此处,张忠默默抱拳与父亲告别,随后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
“唉。。。。。。”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张忠闻之顿时鼻子一酸,心道:
“我也不想这样,但这双腿生出来就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
踏出门,借着家丁的搀扶,张忠顿时加快速度,努力让自己尽快消失在了父亲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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