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舅舅,您有没有觉得护卫们有些奇怪……”
“别瞎想!记得我跟你说的,谨言慎行,臭小子。好了,我们尽快进市。”
王和生笑骂一句,领着驼队前进。
说起来,昆仑派的那几位长老易容术简直出神入化,假扮的护卫和真的一样。
转眼间,王和生带领驼队进入白虎蜃市。
进市之前必经检查,王和生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避免露出破绽。
商队有惊无险通过检查,王和生来到自己预定好的鬼铺,他目光扫过队伍,正要给昆仑派的人打掩护,让他们离开,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护卫的数量变少了很多。
与此同时,城东,那处不属于白虎蜃市的天空,忽然响起一阵来自远古的音律。
王和生分明能感受出来,那琴声起自数里之外,却犹如回荡在耳边,自己的心跳渐渐与之重合,气血膨胀得王和生满脸赤红。
怎么回事,这是武功,还是邪法……
王和生惊疑不定之际,身旁的王林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颤颤巍巍指着远处,惊呼出声:
“舅舅,天、天裂开了……”
王和生肩膀被按了这一下,心跳渐渐平缓,他抬头望向王林所指的方向,一道漆黑的裂痕好似撕碎的湛蓝的天穹。
裂痕、琴音……
王和生眼睛陡然瞪大,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
这座大漠中,不见于任何一张舆图上的鬼城,被一道无形的界限,一分为二。
西城是白虎蜃市,东城则是酆都。二者原先泾渭分明,酆都的恶鬼们不会现身白虎蜃市,白虎蜃市的鬼商鬼客们也不敢逾越出界。
但如今,两道强横的气息不讲道理地闯了进来。
来自昆仑派两大神意宗师的法域从天穹镇压,音波化刃,剑气斩龙,半座酆都毁于一息!
无数面带鬼面者从酆都废墟中逃出,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
但各个方向早就被昆仑长老把守住,“红白双剑”,“昆仑三子”,“玉珠六阳律”冷酷无情收割残血。
而焚海琴和天痕剑悬在酆都上空,背后升起法域,好似双日凌空。
法域·【太古遗音】!
法域·【天之痕】!
但凡有点见识的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天上的两重法域。
本来还想为自己被波及讨个道理的鬼商和鬼客,当即往鬼市边缘逃去,损失就损失,还能有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两名昆仑神意来势汹汹,要找到必然是另一个神意。
神意大战,说是崩山裂地也不足为过,他们可不想当被殃及池鱼的倒霉蛋。
“滚出来!”
天上传下一阵浑厚的男声,【天之痕】法域裂开的口子中剑气激荡,化出万把飞剑攒射下去。
轰——
一只庞大如城楼的漆黑鬼手从地下伸出,五指张开,黑气交织成网格,飞剑攒射被其生生拦住。
“天痕剑、焚海琴!白虎蜃市什么时候招惹了昆仑派?攻打鬼市,你们莫非是要把江湖规矩踩在脚下,叫昆仑派声名扫地?”
回应之人明显改易了声线,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他的法域鬼手已经被逼了出来,除非日后不再动用法域,不然还会被找出真实身份。
天痕剑冷笑道:
“倘若白虎蜃市遵守江湖规矩,昆仑派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包庇酆都,藏匿「地府」,是一方鬼市能做的事情?”
“不。哪有什么白虎鬼市,藏在其下的从来都是酆都,是邪,泰山府君?”
五方鬼市,超然江湖,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但就连免死金牌都有免不了一死的谋逆罪,何况一条靠江湖默契维持的规矩。
天痕剑一语道破。
吓得白虎蜃市的鬼商和鬼客们胆战心惊,自己居然一直都在天下第一刺杀组织的地盘做生意?
王和生更是一脸后怕的庆幸:“自己居然走了十几趟白虎蜃市还能活下来……”
他连忙指挥下手和护卫一起收拾东西,还卖什么鬼货,赶紧逃走才是上策。
“你小子,别呆愣着!”
王林呆若木雕,眼中仍然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地府」酆都藏匿在白虎蜃市……对不住了,舅舅。
王林咬咬牙,看向王和生,亮出一块令牌:“舅舅,此事事关重大,捕风密探必须第一时间禀告上去,请恕小子先走一步……还有,舅舅,别管货了,跑了再说。”
说罢,王林施展超绝轻功,两三个呼吸就消失在王和生眼中。
“臭小子,竟然是朝廷的捕风密探……”
王和生彻底呆住,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完全超过他的接受范围。
……
天痕剑话音落地,酆都中的泰山府君只好以沉默应对。
该死的,隐瞒昆仑派他们已经轻车熟路至极,怎么会突然暴露,还正好把自己堵在酆都。
难道是秦芸通知昆仑的?
不对,秦芸的行踪一直在自己掌握之中,她不可能有机会把消息传出来。
“泰山府君”暗暗后悔自己的玩性,若早把秦芸杀了,他已经身在京城,即便酆都被破,他也安然无恙,又岂会陷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
总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护龙山庄的“天丙”序列,让两人放自己离开?
“天丙”清楚,一旦自己亮出护龙山庄的身份,想杀自己的就是天靖了。
“甲剑·破妖秽。”
天痕剑暴喝一声,摧动法域,【天之痕】中刺出一把巨剑,剑锋直指地上的鬼手。
同时,焚海琴出力相助,【太古遗音】弹响哀曲,哀思如丝缕,绕弦如缠人,若有实质的音波银线限制住鬼手,压制对方的法域之力。
“受死!”
伴随天痕剑的一声落下,巨剑从天而降,刺穿鬼手,插入大地,就连站在西城白虎蜃市的人都没感觉到震动,震得脚板发麻。
狂暴剑气向四周横扫,整座酆都被彻底荡平。
天痕剑望着地面一片狼藉,眉头皱起:“负伤遁逃……他的匿息之法居然连我们都能短暂瞒过。”
“此术,似乎在哪里见过?”焚海琴抱着本命凤凰琴,略带疑惑。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天痕剑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闲聊的两人并不担心逃走的泰山府君,都在那位金令的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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