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讨论,已经在包国维抛出的经济政策下,被彻底杀死了比赛。
再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那些支持者们,犹如狼狈的落水狗一般,一边撤退一边嘴上还不饶人的狂吠。
“你们并不是真正的绅士,太过于粗鲁了!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辩论!”
“工党的卑劣者们,我们并没有输,只不过是给予你们一些表现的机会!”
“等着!你们这些可恶的马克思主义者,我们还会回来的!”
......
而此刻,先前文化沙龙的召集者亨利王子,还有重量级政治人物,被称作是影子内阁的丘吉尔。
这两位先生都还没有出面。
这些人的退场,明显是不符合他们口中,一名伦敦绅士的礼数。
不过没有人提这个,因为再继续待下去,无非是多受几分羞辱罢了。
在一种十分奇怪的故事发展之下,工党竟然通过一个华夏人,赢得了这场议会之外的辩论。
期间的故事性,便连在场的文学教授、历史学教授们,后来回忆起来,都连连发出赞叹之声。
“跑了!他们跑了!哈哈哈哈!”
在人群的角落里面,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发出爽朗的大笑。
他指着那些“丢盔弃甲”的莫斯利支持者们,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此刻在他的内心,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之感,似乎要将这些年来受的一切委屈,都全部抒发干净!
令人意外的是,这名男子并不是曹晏海,这个向来夸张且毫无顾忌的人。
反倒是施肇基,这位一脸正经,且素来十分谨慎小心内敛的老先生。
他这嚣张程度,便连曹晏海也看不下去了。
“施公使,可莫要这么大声夸张,你看那些人的眼神,都快要杀人了。”
曹晏海指着那些离开的人群,时不时便有人朝这里投来恶毒的目光。
场内,只有他们几个人是东方面孔,如今包国维他们不敢怎么样。
自然就把嫉恨的目标,投到了这几人身上。
曹晏海是莽夫,但并不是傻子,在别人的地盘之上,可不好行什么嘲讽之事。
强硬的态度是让自己不被欺负,可嚣张的态度就纯纯找死了。
以这些伦敦“绅士”的道德底线来说,难保他们会狗急跳墙。
若是打将起来,曹晏海可只会护着包国维和章念月,这个老登一点都不想管。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施肇基不免立即收敛表情,有些抱歉地说道。
“曹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不是高兴么!秉文这是在为全华夏人涨脸,在英国人的地盘给英国政客怼得哑口无言,还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和认可。
这放在从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施肇基抬头看向屋顶的水晶吊灯,眼眶里面不免有些湿润了。
他在伦敦低调了快半辈子,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能够嚣张一次,没有人能够懂他此刻的心境。
“嘿!”曹晏海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甚至还有嫌弃地说道。“早跟你这个老头说了,我家师父出手从来没有失败过,不要说英国佬了,就算是美国佬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的给我师父供上!”
说到这里,曹晏海便越发骄傲起来。
这个时候,施肇基也不再与对方争论什么称呼了,只是一个劲的抹泪说道。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的心情经历了太多的转变,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害怕包国维惹出祸来,到后面松一口气。
随后又看到乔治·奥威尔出场,因为害怕被波及到而忐忑不安。
事态慢慢发展以后,发现公使馆应该不会被波及,又随之松一口气。
但千算万算,也猜不到包国维最终给他来了一套大的。
可最终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包国维会在今夜的文化沙龙之中,为自己赢得在英国应有的地位,紧接着成为英国国王、首相的座上宾,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他国家也会不得不重视包国维的存在,因为他的经济政策,是真的可以拯救一个国家!
以施肇基的身份,很简单便可以想到,包国维今后对于华夏的外交价值,到底有多大!
而跟这两人比起来,章念月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她痴痴地看着人群中那个人的身影,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章念月很想要上去祝贺包国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又觉得,这样会破坏此刻的场景,一名华夏人被一群西方人簇拥着憧憬着,这幅场景百年来好像都还没有出现过吧?
而且,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伦敦的上层人士,不乏在政坛叱咤风云的当权者。
“包国维竟然已经变成了这么厉害的人了吗?”
章念月的脑袋里面,回想起了那些日子,在杭城的画面,第一次见到对方。
那个时候,包国维身上破旧的装饰,与他的谈吐和知识产生的极大反差。
这正是章念月对其提起兴趣的原因。
她也曾经看过几次,包国维的人前显圣,可从未像这次一般,令人感慨。
回想起来,章念月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个,成天里在自己面前幼稚无比,老是想要占便宜的包国维形象。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章念月将双手握在一起,静静看着一切的发生。
......
与此同时,在二层的包间之内,亨利王子有些诧异地看向穿起衣服的丘吉尔说道。
“丘吉尔先生,你真不打算提前认识一下这位包国维先生么?”
穿上大衣戴上礼帽的丘吉尔,嘴角还叼着一根雪茄,这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已经吸了五六根。
叼着雪茄说话也是一个技术活,不过丘吉尔习惯了,他用有些含糊的声音说道。
“亨利殿下,在知道了以工代赈这个想法之后,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我有无数的事情需要求证,无数的细节要与首相阁下讨论。”
他扭头看了一眼台下,眯着眼睛笑道。
“我比谁都迫切想要认识这位先生,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我想要了解清楚之后,再找个充裕的时间,好好邀请包先生。”
作为一名政客,丘吉尔不可能因为包国维的一段话,就因此立即贯彻下去,这显然太过于儿戏了。
即便是这种令人震惊的经济理论,也需要一定的认证和讨论。
“好吧!”
亨利王子整理一下衣领,也不拦着。
等待对方离开房间之后,他对外面的卫兵说道。
“将包国维先生请上来,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先生,可以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务必不能够失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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