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府又变天了。
原来得宠又失宠的皇太女正君又得宠了原来失宠又得宠的常侧君这回又失宠了。
但太女府的下人们没一个再敢像先前变天一样嚼舌头根子,因为四大丫环都被皇太女给收拾了,现在天天亲自在柳正君的院子里给端茶送药呢。
三个侧君气到要发疯,其中两个就不约而同地来找常灵玉了。
“常哥哥,我们身为侧君的可不能眼看着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啊。我们也不是容不下人,但柳一舟他是犯了寻常的错吗?他差一点就把太女殿下杀了啊!如果这种死罪的人都能得到豁免的话,那太女殿下以后岂不是一直在跟危险共存?”
“原来真没看出来这个柳正君竟是如此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勾人的手段,居然能把太女殿下勾得这种死罪都能给他免了!这已经不是我们后院的小事情了,这关系到以后太女殿下能否公正处理国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就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常灵玉代表他们出头。
常灵玉也不傻,“你们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太女殿下什么态度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是不是想把我推出去惹怒太女殿下,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常哥哥!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我们好使,我们用得着到您这里低三下四地求您吗?”
“就是啊,常哥哥,我们跟您一直是一条战线的。这不您跟后君的关系比我们可亲厚太多了不是吗?您说一句话给我们跪一年都好使不是?”
两人一左一右,闭眼吹捧一通,这才算把常灵玉给哄顺当了。
“那倒也是。行吧,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们先回吧,我这就派人向宫里送名贴去。”
“常哥哥痛快!那就辛苦常哥哥了。”
“我说真的,要不是有常哥哥,我早就崩溃的寻死寻活了。常哥哥您受累,我会永远感谢您的。”
两人终于走了。
常灵玉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因柳一舟出了地牢而郁闷的心情一时缓解了不少。
对嘛,他是谁?他可是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少爷!太女之父,当今后君可是他的亲舅舅!他怕那个什么草根屠夫?哼!
“来人,去宫里递我名贴,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进宫见父后!”
柳一舟那个小贱人给他等着,等他把父后请到太女府来,看到时候谁死!
常灵玉恨恨想着此事的时候,柳一舟那边的谷雨也在想着此事。
两天了,柳一舟回到原来的院子两天了。太医来过了,也诊治过了,说柳一舟没有大碍,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外加环境恶劣引发的重病。好好修养就是了,年轻人恢复得快,多不过七天去,就能完好如常了。
谷雨能看得出来太女殿下因为这个诊断而松了一口气,他就想了,看来殿下还是在乎自家主子的。那就好,自家主子总算苦尽甘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家主子来劲儿了。两天里,自家主子没跟殿下说过一个字。任由殿下亲自送下人过来,送好药好饭,殷勤的不得了。可他就是不跟殿下说一个字!
这可把谷雨给愁坏了。
趁着宋汀兰今天还没过来,柳一舟刚吃完了早饭还没睡过去,谷雨就抓紧时间开口了,“主子,您到底在别扭什么啊?也许先前殿下是冷落了您,您心里憋了气,但您也砍了人一刀不是?还差点把人砍死。殿下如果真要铁了心要处置您的话,别说您了,您的父母,这一院子的人包括奴才,哪个能跑得了?”
“可是殿下最后还是把您放出来了,还让您回到这里重做正君了。您看看现在的下人,哪个不是恨不得把心窝子给您掏出来?您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不说,反而还来劲了呢?您是不是又忘了?这里可是太女府,最大的主子就是殿下,您就算是正君,那小命也被殿下一手掌握着呢!”
“主子,您清醒清醒,别任性了。殿下的架子放下得够可以了,您要是再不懂惜福,那可就是您作了!”
别看谷雨才十三岁,但他自小就在后院长大,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比柳一舟看得透彻。
他就像一个老叔嬷嬷一样,把当前的局势给柳一舟掰碎了讲,一点一点地分析,就为了柳一舟能别再这样给宋汀兰下脸子。
然并卵!柳一舟侧着身,面朝里,就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见似的。
谷雨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主子,奴才知道您心里委屈。您心里肯定想不开,为什么当初那个说的好好的只娶您一个,只对您一个钟情的殿下转眼间就变得不是一个人了。可是主子啊,事已至此了,您还想过去的那些甜言蜜语有什么用呢?那话听听也就算了,谁当真了那就是傻了。您就认命吧。”
咣当,门被从外踹开了。
宋汀兰坐在轮椅上正在收回踹门的脚,面带笑容道,“小谷雨,又说我什么坏话呢?不如你当面对我说啊?说的好我重重有赏。”
“殿下!”谷雨脸色惨白,迅速双膝跪地,“奴才没有说殿下的坏话,一个字都没说。”
春翠下意识地就想回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现在睁眼不承认好使吗?可是在她的目光扫到床铺上那个侧躺着的身影后,她立刻精神清明的把话又咽了回去。
她怎么又忘了,现在得宠的可正是屋里那位呢。
春翠推着轮椅,夏灼秋水冬月则人手拎着一个大食盒。她们见门开后,都不用宋汀兰吩咐,立刻抢步进门,从食盒里往外拿着各种美味佳肴。
一边拿还一边招呼柳一舟,“柳正君,这些都是殿下特意从宫里请来的太医给做的,好吃倒是其次了,最重要的是有营养,特别有利于养身体。您起来吃一口可好?”
“是啊,正君,有您最喜欢吃的猪肉白菜馅饺子呢。您快来尝尝合不合您的胃口?”
“馅要肉多菜少,醮汁要多醋少蒜,这些都是殿下特意亲口吩咐的。殿下这是就差把您放在心窝子上了啊!”
“是吗?难道不是你们从谷雨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柳一舟翻身坐起来,“不是说你们殿下都被我一刀砍失忆了吗?他还能独独记得我的饮食爱好?”
“主子哎,您这是要逼死奴才吗?”谷雨给柳一舟跪了。这今天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不给殿下冷脸了,可你就不能说个好话吗?他都恨不得全大夏国的人都把砍了一刀的事情给忘了,这位主子可倒好,开口就挂在了嘴边上。
“殿下恕罪,柳正君这些天身体抱恙,精神也不好,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谷雨一边叩头一边求情道。
宋汀兰大方摆手,“好啊,我听你的,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说这话是真心的,包括先前踹门进来那话也是真心的,在开玩笑。光是看着有着同款雍和的脸的人在她面前什么也不是,她就忍不住的半夜都笑醒好几次。
有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痛快感,爽就一个字。
她在内心疯狂的呐喊:柳正君不要停!再多这样小性子一些!尽情的耍脾气吧!雍和那精英男也有这样的一天,看着就无比解气啊!
然而她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了,也忘了原主的过往“事迹”了。
她两次和颜悦色地对着谷雨说话,还亲密地叫人家“小谷雨”,还以宠溺的语气说着“我听你的”,这简直比勃然大怒更令人恐慌。
落到别人眼里,这是什么?这就是太女殿下相中谷雨了,这是要收人的前奏啊!
柳一舟几乎是从床铺上跌下来的,“殿下,奴才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怎样罚奴才都可以,求您放过谷雨吧!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啊!”
谷雨刚才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听了柳一舟的话后他明白了。他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得一干二净。他不想被收!一点都不想!
四大丫环这回忍不住了。
“放肆!”四人几乎是齐齐一声怒喝。
“柳正君是养着养着身体把脑子倒养得越加不清楚了吗?什么时候太女殿下的事情也轮得到你给决定了?主子宠你那是你的福分,你感恩戴德就是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还看不上主子了?”
柳一舟惨笑道,“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还要感恩戴德?那我得有多不长心!”
“你们闭嘴!”宋汀兰先喝止了四大丫环,然后才对柳一舟道,“你现在什么样子?你现在是皇太女正君,住的是太女府里除了我的院子外最好的院子。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可能都穿不上的,你现在吃的药和饭是你的父母穷其一生可能都看不到一眼的。你死后,名字都能记入皇室宗碟。你能成这个样子那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你为什么不感恩戴德?”
四大丫环不被允许说话,就都用眼神来表示附和。本来就是,柳一舟从一介屠夫一举成了皇太女正君,这可是全大夏国妒嫉榜里的头一份。他居然不感恩戴德?呵呵,真是笑话!
“可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不是我的!”柳一舟站了起来,无比悲愤道,“是你先允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才答应下嫁的!可你也就坚持了一个月!我原来是一介屠夫又如何?但那时候我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可你再看看这三个月,我都经历了什么?”
谷雨跪着拉柳一舟的衣角,希望他别再说了,但柳一舟挣开了。
宋汀兰道,“照你这意思,我是还害了你吗?”
“你以为不是吗?”柳一舟无视一众人都被吓跪的变化,他继续道,“宋汀兰!我过屠夫的日子时,我也没向你哭诉过,你不必次次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你是不是还想说都是为了我好,是我不知好歹?哈!宋汀兰,你知道你做的最错的是哪里吗?就是不该给了我希望之后仍然把我推进了地狱里!”
一颗眼泪滑下来,又被柳一舟极快的抹了去。
宋汀兰挑眉看着他,非但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反而好像还挺……愉悦?
跪在地上偷偷观察着宋汀兰表情的人们都要吓死了。太女殿下怕不是气疯了吧?都这样被人冒犯喊大名了还不生气呢?
“看来你是真的气到崩溃了,连我的大名都敢喊了呢。可是怎么办?你越生气我却是越开心。让我猜猜你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又想让我休了你,你好下堂自由去?那我直接告诉你答案好了,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柳一舟,生是我宋汀兰的人,死是我宋汀兰的死人!”
生气?那怎么可能!雍和今天总算也受到了她当时几乎一样的委屈!雍和不也是一口一个为她好就代她决定了一切吗?虽然她也很清楚对面这人不是雍和,但谁让他顶着一张雍和的脸了?
她就单方面把他当雍和了!爱咋咋地!
宋汀兰欣赏地看着柳一舟被她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她却通体舒畅,觉得今天能多吃两碗饭。
四大丫环不是很懂的面面相觑。人家砍了你一刀你也不气,人家见面就怼你冒犯你,你还是不生气。你还好吃好喝好脾气地哄着人家,每天跟上朝似的定点过来报到挨骂,这……这不是贱么?
她们哪里知道宋汀兰的芯子早就换人了,她们就觉得这个主子越来越不好侍候了。
别说她们懵得一头雾水了,就连谷雨都蒙得找不着南北了。
“主子,太女殿下好像已经爱您爱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呢。”虽说宋汀兰没追究柳一舟的砍刀之罪,谷雨对此还挺感激的,但宋汀兰一点怪罪都没有,反而对柳一舟越来越好,谷雨也有点接受不了。
这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好吗?
“主子,您说这太女殿下的脑袋是不是……坏了?”不敢大声说,谷雨把声音压得不能更低,“先前就失忆了,到现在也没好。您说会不会变得更坏了?”
被主子怼成那样还笑得出来,咋想咋觉得害怕呢。
“哎主子,你听我说话没啊?”
柳一舟又躺回了床上,依然是侧身面朝里的姿势。谷雨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猜测着他的心情。
“主子,奴才斗胆啊,您还是别再提要自请下堂的事情了。您想过没有,就算您最后成功了,自请下堂自由了,可您的后半生怎么办?别家被休的小爷们还能改嫁,但您嫁过的可是当今皇太女,哪家女人敢娶您啊?主子,您就听奴才一句劝,服个输认个命吧。”
屋内好半天没动静,就在谷雨以为又是白说了的时候,却听柳一舟开口了。
“你不懂,我越是老提自请下堂的事情,宋汀兰才会越高兴。”
“啊?”谷雨无语了,这算什么道理?
“我总提总提,才代表着我受伤很深,才代表着我有多痛苦,她才会觉得,啊,心理平衡多了。”
“主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谷雨走近两步想要细听。
柳一舟却闭嘴不说了,“我困了,你出去吧。”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柳一舟才翻身坐了起来。
或者说,现在应该叫他,雍和。
“250系统!呼叫250系统。”
“是,主人。”
“姬笑笑那边什么情况?把数据都传输给我。”
“好的,请主人接收。”
雍和闭眼三分钟,大脑里即刻收到了来自姬笑笑百般呼叫都不好使的小传来的资料。
因为技术足够先进,所以收到的资料不仅有文字,还有图片,还有视频。
雍和就是大致翻一翻,也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你一直没有给她传输原主的记忆数据?”
“是,主人。”小系统的声音有点弱了,它怕他爸怪他。
结果雍和却说道:“干得漂亮。”
“哎?”小系统没有眼都想瞪了,爸爸今天不对劲儿,它要打急救电话吗?
“主人,现在宋汀兰的处境可不怎么妙。如果不把原主的记忆数据给她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她以后的人生,这没关系的吗?”
宋汀兰可是皇太女,她失忆了那能行?多少妹妹们盯着这位置呢。本来原来就不成器,但因为家世过硬,其他人再不服气也只能忍着。可是现在宋汀兰失忆了,那就是脑子出了问题了。这种人还能继位?那不是拿大夏国开玩乐呢嘛。
姬笑笑正在热衷于从柳一舟身上找回心理平衡,没有小系统的存在,也没人提醒她不要忘了快穿正事,她还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变化,朝臣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但小系统可是早就把大夏国上上下下的关系网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它表面不出现,任由姬笑笑或死或生,但实际上它很焦虑。它怕姬笑笑这次翻了盘子,任务失败而返。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姬笑笑的人,它最在乎的爸爸也会受到影响。
因果关系一层一层的捋上去,小系统都在计划着如果雍和再不联系它,它就要认输,主动现身了。
雍和摇头,“没关系,有我在。”
这话说的,一听就是他来守护宋汀兰太女之位的意思。
小系统心里不舒服,“主人,你还对她这么好吗?她都说了等这次的任务世界结束就申请调岗了。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不值得你这样对她的!”
雍和:“虽然你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就给载体传输原主的记忆数据这一行为我能主观赞同,但是你依然违背了快穿总局规定第二十三条。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不扣你的生命值了。但在这次任务世界结束之后,请你在三天之内上交反省报告三万字!”
“什么?三万字?主人,我就是个系统,我又没有多少情感心理,我哪里会写什么反省报告!还三万字?我写不了!”它现在能理解当初姬笑笑初闻三万字时的心情了。
雍和:“拒绝服从,再加一万字!”
小系统:“……是。”
姬笑笑心情特别好,这宫里的御厨那就是跟普通厨子不一样,人家做个水煮豆腐都让人忍不住地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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