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膝四点交替落地,单衣擦划地面沙砾石子,破了洞。
风停,叶止,童诚停下,左肘侧撑起上半身,右手心包住枪栓。
咔——嚓——在前方激烈枪火下极不起眼。
砰——后方突然响起的声音极为突兀。
童诚枪响的刹那,盯瞄蹲姿射击的鬼子的王大力食指收力。
后方、侧翼,霎起乱枪。
老练的机枪手后背血荫红一片,钢盔无力的磕砸在十一式枪柄上,精准点射的枪口四十五度仰天。
跪姿往弹斗里压弹的副射手,刚伸手推开机枪上趴着的尸体,就有一枚子弹射进头盔。
后脑进,前额出,指头大的枪眼血红抢眼。
童诚眼睛盯着下一个目标,右手拉栓,“豁,一枪中头,你小子够谦虚的啊。
差点连我都蒙过去。”
“连长,我,我瞄的是胸口。”
机枪压制消失,步枪子弹因鬼子的慌乱失去精度。
二班机枪组、射击手、投弹手、侦察员立即抓住机会,反击两翼鬼子步兵与居中持南部枪的分队长。
胸膛上数个弹洞齐流血,白色手套溅着红,指挥刀与佐官枪脱手落地。
最后一个军曹瞪着双眼倒地,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乱枪声止,五连战士摸着头起身。
“游击队的人确实够狠,就剩一个人了,机枪也不停,那子弹嗖嗖嗖从我头皮上刮过去。
幸亏我趴得低,不然得和鬼子一块下去见阎王。”
“看游击队这架势,子弹跟白捡的一样,响起来就没停过。
咱团的主力连也不敢这样豪横,看得我都想去参加游击队了。”
“要不我去跟赵队长说一声,让你留下来当游击队员?”童诚回身一挑眉。
“啊不,连长,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想跟着你。”
“你确定?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村没这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侧翼六人起身,一班五人脸色哀淡,王大力脸色哀淡。
“小武,你去拢拢人,有没有死伤?”
小武拎枪前出,朝缓缓站起的四人迈步。
“都是二班的么?有没有伤亡?”
“班副,都是我们班的,死了一个,轻伤一个。”
大抬杠仍旧静静躺在乱草丛里。
长有两米半,直径约五十毫米,锈迹斑斑,遍布时间侵蚀过的印记,是个上年头的老家伙。
枪柄后放着白布褡裢,一边放火药,一边放铁砂和铁钉。
铁砂上有黑布包着露出一截的粗黑信香。
沙胜手掌覆上木铁连接的托,嘴角止不住的咧开。
“小米,东西都在这,小鬼子光顾着追咱,没发现。
等我们装好火药跟铁砂就能打。”
沙胜掂起褡裢招呼,“快,赶紧填药打一发。”
五人围着两米长的抬杠装火药填铁砂,一顿忙活。
沙胜擦着洋火,五人身子挡着点燃粗黑信香,“小米,你俩让让,这玩意声音有点大。”
张小米摇头,“刚才点的那一发我看见了,威力大,但是射程近。
这个距离射到掷弹筒兵身上就没劲儿了。
我去侧面引引他们,你们往前推三十步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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