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人瞳孔缩小，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对方闪电般抽出手枪射击，一枚晶莹如血的子弹螺旋飞出。

时间仿佛慢放，佟雅人唤出‘奥特琳德’的虚影，长矛与圆盾入手，格挡身前。

可子弹却像虚幻的影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穿透圆盾，正中她的眉心。

啪！

子弹晶体破碎，爆出一团氤氲的血雾。

圆盾与长矛脱手，佟雅人仰面朝后倒下，跌倒在地毯上。

不过呼吸平稳，只是像睡着了一样。

虞烬走到她身边蹲下，找出被放在睡衣口袋里的金属义眼，塞入自己眼眶。

义眼毫无阻滞与眼眶融合，从外表看不出半点不端倪。

做完这一切后他抱起佟雅人，走到卧室阳台的落地窗边，将其递交给靠在门外的凶狠男人。

阿克抬起眼，“都记录下来了吗？”

询问的同时，他微微点头接过昏迷的少女。

“骗过凶手应该没有问题。”虞烬答道。

“接下来辛苦你了。”阿克微微点头。

虞烬摇了摇头：“职责所在，况且只是假死而已。”

完成交接后，他才塞入义眼的眼眶微微发亮，旋即身体蠕动变换，居然在短短几秒内变成了佟雅人的样子！

他转身朝少女的大床走去，侧躺在其中闭眼安眠。

而阿克则抱着真正佟雅人如阵风般从原地消失，不见踪影。

少女闺房中恢复安宁。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微弱的风吹拂进来，落地窗的窗帘微微摇动，清冷月色流露映在地板上。

睡眼惺忪的‘佟雅人’揉揉眼，朝窗外望去：“你是谁？”

她从床上跃起，顺便从枕头旁边暗格里抓起手枪，动作与刚才真正的佟雅人几乎一模一样。

“佟雅人女士，我是来杀你的。”

而后来者的台词也与虞烬相同。

“什么？”

虞烬见过佟雅人的真实反应，此刻模仿少女的表情也惟妙惟肖。

瞳孔剧烈收缩的同时，连源光之种出现的虚影都被完美模仿，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下个瞬间，容不得半点反应和挣扎，一柄长刀透胸而过，带出许多点斑驳的血花。

“你……”

少女咳出一口血，染红白色的床铺，圆盾与长矛跌落，还没撑到这句话说完整，逐渐失去生机。

铮——

来者抽刀，甩掉刀刃沾染的血水，‘佟雅人’扑通一声倒地，再无挣扎。

“还剩四个。”

来者冷漠地计数，从‘佟雅人’眼眶中挖出义眼，旋即挥出几道斩击，将少女尸体斩成多段，毁灭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飘然而去。

大约几分钟后，女佣的尖叫响彻别墅，一时间整栋屋子灯火通明。

……

噼啪！

噼啪！

噼啪！

声音一直回荡在卧室里，虞漪不停打响指，随着指尖摩擦有小火苗凭空出现。

她杵着下巴，喃喃自语：“辉耀者……源光之种……还真是神奇。”

曾幻想过的超凡力量就这么得到，还真是一点实感也没有，明明迷宫里已经过去十几天，回到现实后发现时间才过去不到半小时。

又是一场神秘而奇幻的冒险，话说真的有飞船能在星空里飞吗？

虞漪根本睡不着，仰面躺下，双目无神盯住天花板。

个人终端的全息投影就悬浮在脸侧。

投影中是一个聊天对话框，上面显示着今天白天最后一条聊天消息。

上下滑动把记录仔仔细细看过好多遍，等待了好长时间，对话框中都没有新消息浮现。

“学弟……”虞漪扭来扭去，“也对，都那么晚，他应该早就睡觉休息才对。”

迷宫结束后，她便一直是这个状态。

想给林希发消息，可又怕深夜打搅到他；犹豫间想着迷宫结束后他说不定会主动发消息过来，于是一直盯着聊天框等待；等到无聊了，便把两人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翻看一遍又一遍。

几番蹉跎，一个小时已经不知不觉悄然流逝。

虞漪也有心转移注意力，比如测试一下源光之种的力量之类。

可离开迷宫前其他人都叮嘱过她不能随意使用力量，她的源光之种能驭使火焰，是大规模杀伤性类型，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严重误伤，测试的事情等到亚兰机关的专业场地里再说。

所以只能在被窝里一边盯着聊天框当赛博望夫石，一边打响指cosplay打火机。

摸了摸胸口，她感觉冰冷的心脏好像变得鲜活而具体，仿佛真的在跳动。

“对了！”

虞漪忽然想到一件事，“变成辉耀者这件事应该先和老爹说一声，他路子多，说不定会有什么看法。”

是否加入亚兰机关，她也要尊重老爹意见，毕竟中间人酒吧可不是什么正经营生。

这么想着，她翻身下床，将脚丫套进毛绒拖鞋里，走出房间。

酒吧二楼的走廊静悄悄，屏气凝神还可以听到外面风俗街的音乐和鼓点——这条街总是彻夜不眠。

走到尽头的房间，门缝罅隙中透出一点微光。

“老爹，那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虞漪一边呼喊，一边奇怪地推门走了进去。

虞烬背对她坐在床边的书桌前，不知道正在做什么，也不吱声回应。

“该不会是忙到趴在桌上睡着了吧？”

虞漪加快脚步：“喂，老爹快醒醒，到床上去睡，否则容易着凉……”

摇晃虞烬的肩膀，后者瘫软的身体便从椅子上跌倒，滚落在地。

“老爹！？”

虞漪感觉一阵窒息，头脑空白。

书桌上有一摊快要干涸的血迹，而虞烬太阳穴则有一个血洞——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掌心因尸体僵硬而攥紧的手枪则侧面说明了虞烬的死亡原因，是自杀。

“很抱歉，女儿。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要试图来找我，也不要去调查和我有关的东西，等到……”

桌面上的字条字迹凌乱，还没有写完。

虞漪则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不…不…怎么会这样？老爹！”

呼唤声穿透墙壁，湮灭在酆天门不熄的嘈杂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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