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身体,迅速调整好情绪,生怕那姑娘看出端倪。
蛙脸姑娘似乎在看什么人,顺着她的眼神,钟毓看见了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公文包,正跟旁边同行的人高谈阔论。
那满是优越感的嘴脸,像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蛙脸姑娘的眼里似乎有仇恨,她不太确定,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
钟毓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所以打算静观其变。
早上起的太早,压根就没有什么食欲。
这会儿倒是觉察到肚子有些饿了,她把行李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个面包啃。
抬头见对面的姑娘身上只有个空瘪的斜挎布包,这会儿她已经望着窗外发呆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眼花。
她试探着将面包递给她,只是刚把手伸过去,就被她一把推开。
而后仿佛条件反射一样,往椅背里缩了缩。
她满身戒备,似乎随时可以反扑,这过激的行为连带她身边坐着的人都很诧异。
“你个娃子一惊一乍的做啥,人家是好心给你吃的呢。”
钟毓也回过神来连忙解释:“姑娘,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或许是钟毓长得太漂亮,脸上的真诚不似作伪,那姑娘稍稍放松下来。
偏过头有些着迷的看着钟毓的脸,声音木然的道:“我不饿,谢谢!”
旁边的大爷虽看不清她的脸,却感觉她这人怪怪的,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些。
跟钟毓说过话之后,她又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来。
钟毓虽想跟她套近乎,看能不能给她些帮助,此刻却也有些不得其法。
她下意识的又看向了方才那姑娘看过的男人,心里莫名对他不喜,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
钟毓虽有助人为乐的心,却也明白量力而为的道理。
乘车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关注着这姑娘,期间她什么都没吃过。
医者父母心,钟毓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她拿了个水果罐头,轻轻的放在桌上慢慢推过去。
想着不触碰对方的身体,避免她又受惊。
姚黄正在兀自出神,突然被人打断她很是不高兴。
但一看到钟毓那张美人面,就生不起气来。
她对美的事物是真的没有招架之力。
故意压着嗓子低吼:
“离莪远一点,我可不是善茬,收起你的烂好心。”
钟毓一怔,随即不在意的笑笑。
“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朋友给我买的东西太多,我嫌罐头重。”
姚黄终于注意到她除了美貌以为的东西了,眼里探究更深。
忽然恶意一起,动作迅速的对钟毓露出自己完整的一张脸。
“看见了吧,我是个怪胎,是个不详的人,靠近我的人都会倒霉的,这下你怕了吧。”
她的动作极快,除了钟毓,身旁的人都没注意她的动作。
钟毓的心仿佛别人揪住一样生疼,她平静的说道:
“你只是生病了,我是医师我知道的。”
她的眼里没有厌恶惊惧,这淡定的反应让姚黄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倏地站起身,“我懒得搭理你,你也别缠着我,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车厢卫生间走去。
临走还带着她那不离身的布包,眼里满是决绝。
钟毓有些不解,打算等她过来再好好解释一下。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看不见人,猜想着她可能是去其他车厢了。
面部有先天缺陷的姑娘,大概率都遭遇过不公正的对待吧,防备心重可以理解。
眼见着车窗外的建筑越来越熟悉,钟毓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火车又开了十来分钟,广播里传来到站的语音提示。
要下火车的乘客们纷纷站起来拿自己的行李,钟毓的行李不多,但她也坐不住的站起身来。
整个车厢都响起了嘈杂声,火车才刚停下,忽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声。
钟毓正往出口走去,下意识的回过头,只看蛙脸姑娘不知从哪窜出来的。
她手里拿着匕首,刀尖正抵着那戴眼镜的斯文老男人,眼里满是嗜血的凶狠。
其他乘客害怕的纷纷远离,那男人痛苦哀嚎。
“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杀我是犯法要判死刑的!”
他并没有看姚黄的脸,只敢虚张声势的乱吠。
姚黄状若癫狂的笑了起来,刀尖稍一用力就将他脖颈划出血痕。
“金勇,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是谁?”
她用力的将他下巴扭过来,金勇被迫对上了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脸。
他惊恐的大叫一声,“你怎么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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