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留下这样的遗言‘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对不起，我是垃圾！’”

关于罗杰的回答，艾斯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恶意，连带着他本身也被所有人讨厌。

闲云动画公司内，黄旭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

“老贼疯了吧？！”

屏幕中的艾斯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对了，如果你什么时候见到达旦，请向她问好，死期将至，连那家伙也怪想念的……”

……

魏松关掉播放器，重新打开，拉动进度条。

艾斯濒死的画面没有随着他的刷新出现任何改变。

一旁的助手小李默默地抱着一盒纸巾，一个劲抹眼泪。

记忆力太好，以至于他对剧情中艾斯出现的任何一个场景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原本是好事，但是当艾斯以这样一个状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引以为傲的每一个记忆细节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遗憾唯有一个……就是无法看到你的梦想了，不过你一定能做到，因为你是我弟弟……”

魏松看着屏幕中，艾斯交代遗言一般的场景……或许真的是在交代遗言，他伸手从小李那拽过两张纸。

……

南川的巨型商场内，大屏幕上如往常一样在播放着海贼王。

徐清海和几个烟民在吸烟区遥遥望着大屏幕，嘴巴里叼着烟，双手不住地摸着口袋：

“奇怪，我记得带纸了……”

旁边有个中年大哥递过来一包纸巾，徐清海连忙道了声谢：

“谢了哥，我这烟熏得眼睛疼。”

“抽张给我吧，我也买到假烟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二十来岁小伙子说道。

大屏幕旁边的超市休息座椅上，一包厚厚的纸巾从南传到北，一圈下来只剩一个空袋子。

艾斯的虚弱的声音从屏幕中传出：

“正如以前我们发誓的那样，我的人生……无怨无悔！”

“你说谎！你个骗子！”路飞的声音带着鼻音。

“我没骗你……莪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并非名声……‘我的出生真的是件好事吗’，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已经没有力气让大家听见我的话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以后转告给大家……”

“老爹，大家，还有路飞……我这个无可救药的人，继承了魔鬼血脉的人……”

艾斯的话穿插着画面，从艾斯第一次遇见白胡子开始，到他在莫比迪克号上与大家举杯痛饮。

所有人赌上性命前来营救，奥兹，莫比迪克号，老爹……

从开始到后来，一直没有停止过给处刑台上的艾斯加油鼓励，让其坚持下去的海贼们……

“能够一直得到大家的关照……如此厚爱……真是感激不尽！！”

艾斯抱着路飞的手臂无力垂下，身体缓缓滑落在地上。

白胡子捡起地上一颗艾斯散落的红珠，一滴眼泪打在手背上。

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们看着艾斯的身躯倒下，一个个都僵在了原地。

路飞看着手掌心中，艾斯仅剩的最后一点生命卡燃烧殆尽，化为灰烬。

被风一吹，顺着指缝落下。

“爷爷，我……来到这个世上，合适吗？”

“这种事情，需要你活下来才知道啊。”

艾斯倒在地上，嘴角上翘。

又一包厚厚的纸巾从北传到南，再次只剩薄薄的外包装。

商场一楼，一间金银首饰店铺的收银员透过玻璃墙，看着聚集在屏幕下面的一群人，不明白往日热烈讨论的他们为什么此时如此沉默。

……

“你以为我死了吗？”

小艾斯一个暴栗敲在路飞脑壳上：

“你哭什么啊！别咒我！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死的！”

“留下你这么个笨蛋弟弟，我怎么能死啊？！”

张麻子的直播间中，评论正在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刷新。

身为小花猫唯一指定的拥有外站直播权益的主播，张麻子从一开始的单纯为了人气，早就成为了忠实粉丝。

按照他的想法，救出艾斯事情就该结束了，甚至他都策划好了这一集结束之后在直播间的发福利活动……

张麻子起身躲开镜头，有路人不明所以点进来，看见主播的小窗口没有人。

好奇地放大了声音，却听到了被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

……

“如果是男孩，就叫‘艾斯’……”

露玖将怀中的婴儿交给卡普，温柔地目光注视着孩子：

“这个孩子名叫‘哥尔.D.艾斯’！”

陈枫已经很努力在避开儿子的目光，但天真无邪的孩子还是看到了他的窘态，好奇问道：

“爸爸，你是不是哭了？”

陈枫沉默了一下，抱起儿子一言不发。

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从随便找给孩子看的洛洛历险记开始关注到小花猫这家动画公司。

海贼王的进度在紧赶慢赶之下，最终也追上了最新的进度，但是如果可以的话，陈枫宁愿自己看的速度更慢一些。

孩子挣脱了陈枫的怀抱，跑进卧室中，举着一盒纸巾哒哒哒地跑过来，抽出一张。

……

“你知道吗？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干杯！”

甚平扬起头，努力捂着眼睛，但眼泪哪里捂得住。

云河大学的食堂内，学生们也没有捂住。

“大厨，孩子们好像都很伤心……要不今天还是做小布丁吧？我去给你搭把手。”

食堂阿姨有些担忧地看着食堂里学生们一个个低头抽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302宿舍的八个兄弟此时泣不成声。

旁边有其他宿舍的人看他们的样子鼻子一酸，过来拍了拍肩部以示安慰，自己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艾斯。”

“艾斯……”

“艾斯——！！”

马林梵多广场上，白胡子海贼团的呼唤声震耳欲聋，但已陷入长眠的人却无法苏醒过来。

路飞两眼翻白，仰头朝天，张大嘴巴。

看着许久没有动静的路飞，伊万科夫顾不上悲伤：

“糟糕！草帽男孩的精神崩溃了！！生命有危险！”

翻涌的岩浆一跃而起，拖着浓烟飞向路飞，岩浆的前端凝聚成赤犬的模样。

余婉清已经独立制作动漫一段时间，海贼王相关的工作早就不需要她，但是一些动向她还是知道的。

其中一个，就是前段时间何荣专门去找交响乐队录制的那首BGM《索隆白热化》。

但是眼看着屏幕中，赤犬的攻击被马尔科挡下，BGM却迟迟没有响起，余婉清忍不住看了何荣一眼。

她清楚记得那个BGM的开头鼓点声，何荣明确说过是心跳来着。

就在这时，路飞已经崩溃失去意识的时候，革命军闪电的双手突然化为了剪刀，朝着自己的脑袋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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