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
“待事情解决后,有关此事人的名单,给我一份,无论是北齐还是南晋,亦或是那些江湖门派。”
“我…尽力而为。”谢莫袂并没有在此事上给司朔担保,因为他也不确定,最后究竟是哪一方的胜利。
朝中事,如履薄冰。
“那我先走了,这几天,你好自为之。”谢莫袂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狭小而安静的房间只剩司朔一人。他有些困了。
但是他睡不着。
也许是门外插的茱萸太过刺鼻,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距离重阳节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过了之后,也许整个中原的命运将会改变,也许会尸横遍野,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发生。
阴谋,阳谋,一个接一个的,哪怕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勘破那黑幕下的真相。他这五年来所作所为,似乎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噔—噔—噔—”清脆而温柔的敲门声,打断了司朔的思绪。
“进来吧。”看见门后的倩影,司朔挤出一丝微笑。
“我托厨子做了些糕点,又在酒窖中取了些酒,特地带给你尝尝。”一篮精美的糕点递了过来,看着谢菁华的小脸,司朔还是接过篮子,搁在腿上,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说实话,司朔并不喜欢南晋的糕点——太甜,太腻,齁的人难受,自小在北齐长大的司朔来说,一盒糕点不如两个大白馒头来的实在。
但是他还是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慢慢咀嚼。有一股淡淡的菊花的雅香弥漫在口里,清爽宜人,但是也不能改变其甜腻的本质。
“怎么,不好吃吗?”看着司朔微微蹙起的眉头,谢菁华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露出沮丧的表情。
“抱歉,我…我还是不太习惯南晋的糕点。”
“你好像有心事。”女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的如此之快。
“……嗯。”
“能和我说说吗?”谢菁华察觉到司朔低落的情绪,轻轻坐到司朔身边,茉莉花混着一些不知名香味占据了司朔的嗅觉。
少女的芬芳。
“大概,重阳后,我就要离开了。”司朔并未将事情的原委说出,这些事情,他一个人担着就够了,十二年来一如既往是这样,以后,也会这样。
“哦。”谢菁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哀思。
意料之中的事情。
司朔就像一只无足鸟,永远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地方,当她刚刚和他熟识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也许是边塞,也许是北齐,也许是….其他一些地方,我也不知道。”
天下之大,到底要去哪儿,司朔自己也没个底。
“你…..”谢菁华犹豫再三,“没事了。”
有些话,就像是青草上的朝露,见了光,就散去了。
“我…”司朔的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有时间,我会来临安找你的。”
“接下来可能有大事发生,一切小心。”
“你也多加小心。”谢菁华自然知道,最近会有大事发生。府中的气氛自打司朔三人回来后就一直非常凝重。
蝉儿的鸣叫在秋分后,明显小了许多,远不如盛夏时那般聒噪。
像是死亡前的挽歌。
斑驳而无力的光穿过窗,照在司朔的房间里,大小不一的光斑,印在青砖上,如泼墨挥洒,其中意境,让人似懂非懂的。
晚钟长鸣,惊起屋外飞鸟一片,参天茂树的枝丫摇摇晃晃,泛黄的叶子被搅的飒飒飞落。
“我该走了。”谢菁华站起身,夕阳洒在她脸上,微光泯灭,宛如红尘中的仙子。
“再见。”司朔并未起身,目送她离去,稍有生气的屋子里,又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也习惯了。
司朔自嘲的笑了笑,收敛了情绪,那一点点泄露的情感被他严实的埋藏住。
就当是黄粱一梦吧,但梦总有要醒的那一刻,即使熟睡的人再怎么倦懒。
却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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