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几乎不敢看陆胖子的脸。
身为一个半吊子元修,燕三现在还处在初元第一阶,但是如果让他来狠抽陆胖子一个耳光,他都可以想象那张八斤半重的脸变成八斤重的烂肉模样,还有半斤指不定呼成肉末飞哪儿去了。
但是他马上呆住了,喉咙里要喊出的话就哽在那里忘了喊。
一模一样,跟第一拳一模一样。这一拳还是实实在在,满满当当,扎扎实实地呼在陆胖子八斤半重的肥脸上,连位置都不差分毫,左脸腮帮子上。
胖子的脸上肥肉荡起一个巨大的涟漪,甚至现出肥肉下骨架的模样,但胖子楞是一动没动,头微微偏了偏,等到涟漪消散,陆胖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满脸肥肉鼓囊囊的,不见淤青,不见血痕,油皮都没破一点儿。
燕三呆了,钱光也呆了。钱光半边脸已经肿得发光,紫黑紫黑的,半开的嘴里血水混着哈喇子淋漓而下,像极了一个傻子。
元修?忘了告诉你,我也是,我是体修!陆展脸上肉抽了抽,这次燕三感觉很明显,应该是笑了一下。该我了!
陆展缓缓举起手,按在钱光的肩膀上,而后另一只手慢慢举起,被肥肉掩盖只剩下两点缝隙的眼睛里冒出一股凶光,像要吃人。很难想象这一巴掌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脑浆迸裂?骨肉横飞?头会不会抽飞了?
全场鸦雀无声,陆胖子几个死忠脸上带着笑,显然早已预料到那钱耗子的下场。
扑通
钱光浑身抖得像打摆子一样,跪下碰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抖抖索索伸手入怀,掏出钱包,恭恭敬敬放在地上,然后用一种哀求的眼光看了看陆展,嘴里道:撸爷,鹅错勒,放鹅一妈,放鹅一妈。陆爷,我错了,放我一马
陆展嘿嘿笑了笑,这次是真笑了笑,白牙都露出来了。但燕三只感到一股寒气直冒上心头,说不出的恐惧彷徨。陆胖子一手将钱光提起,道:既然认输了,就该要兑现说过的话,哪条腿,你自己挑!
钱光脸无人色,眼巴巴地望着陆展,急忙道:鹅错了,撸爷,撸祖宗……
等到陆展将钱光一条腿子抬起,钱光几乎是在嘶号,叠声道:爹,爹,撸爷,你是鹅爹……伴随咔嚓一声脆响,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在哀求,钱光长呼一声:亲爹啊……不省人事。
院子里寂静无比,落针可闻,燕三只觉得自己腿肚子在抖动,有些尿急。一条腿子,掰甘蔗一般折成个奇形怪状,这种景象看在一群老实巴交的土包子眼里,太过惊心动魄,一众人看向陆胖子的眼光就像看到了恶鬼,两个胆小的半大孩子拼命憋着哭,眼泪水一个劲儿流,嘴巴扁了又扁,不敢哭出声。尽管胖子还是那个胖子,连衣角仿佛都没动过半分。
胖子继续讲解着规矩,满脸肥肉看不出来表情,但众人眼睛再也不敢离开那张肥脸片刻,连燕三这号胆肥如烧饼的人都难得规矩一回,只是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陆胖子刚才说过的话:体修。
规矩讲完,院里的人早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燕三返回墙角边提了行李,正要找老猴儿问哪儿有住的,陆展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叫……什么来着?
燕三。
哦,对,燕三。你跟我住我那院吧,我院子里小厮跑了,正缺个下人,白天还在这干活,工钱翻倍
燕三心内巴不得离这个胖子越远越好,但现在能说不吗?夸嚓一声,一条腿子拗甘蔗一般折断!燕三脑内突兀冒出这个画面。于是他无比温顺地回道:是。
陆展住的地儿果然够宽大,单独一个院子,倒不见得比乘风快意楼场面大,但内里家具,装饰什么的可就豪华得多了,一比较,乘风快意楼就是狗窝,事实上也确实跟狗窝差不多。
陆胖子领这燕三到了一间房子前,告诉他就住这儿了,对面就是陆胖子住,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就要过去,晚上不要睡得太死。
晚上还要……端尿壶?燕三疑惑地问道?不睡太死这点倒没什么,燕三本身就是个机灵人儿,没爹没妈地一个人,安全感缺失严重,每回有风吹草动,燕三一定醒来。
如果你想端的话,我也可以买个尿壶放在房里,让你如愿。陆胖子回道。
那还是免了。燕三忙道。开玩笑,燕三爷宁愿被你一耳光抽飞也不愿意帮你倒尿壶,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叫曲秀才来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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