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算是都认可了这个孩子。
秦凝这才又去叫了成屹峰,一起吃了饭,带了成实往警察局去说明情况,又去民政局等地方办手续。
最后,他们又去妇幼儿童医院给孩子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好的。
刚到妇幼儿童医院门口的时候,秦凝说:“好些时候没来看过黄医生了,以前我生果果朵朵的时候,多亏她精心照料,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她?”
成屹峰说:“行,就是现在我们是看望老朋友,不是来看病,总不好空手来……”
秦凝明白了,把孩子给成屹峰抱了,自己往隐蔽些的地方一躲,再一会儿出来,手里便拎了好些水果,还有两件沪上时髦的衣服。
秦凝给成屹峰晃晃手里的东西:“怎么样?”
“挺好!走,先去看黄医生,正好也可以打听一下,成实这个病症,该怎么治疗。”
夫妻俩找到了黄医生的科室,黄医生正好有空,一看见秦凝和成屹峰抱着个婴儿进来,还以为是秦凝又生的,立刻欢呼着说:
“哟!小秦,有日子没见你们了,怎么,在沪上又生了一个?我瞧瞧!”
黄医生高兴的迎过来,可她一看孩子,本来笑着的脸,尴尬的抽了抽。
秦凝正看着她呢,这尴尬,尽落秦凝眼底。
秦凝心里越发同情手中的孩子了,唉,这个孩子,连历经无数婴儿的黄医生看见了,也是惊讶,他这一辈子,一出生就比别人难啊。
黄医生毕竟是妇产医生,惊愕也不过一瞬,很快她恢复了正常,依然笑着,接受了成屹峰递上来的礼物,指指椅子说:
“你们俩快请坐,哎哟,小成你还给我这么多礼物啊,谢谢,谢谢,孩子……多大啦?”
秦凝坦然的笑着,在黄医生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说:“按照他记录的出生时辰,应该是五十六天,不过看着比较瘦小些。”
黄医生眼睛张了张,身子一下子坐直:“这,不是你生的?”
“对,昨天火车上别人遗弃的。但今天我们已经去民政局办了收养登记,过几天手续就能办好了,以后,就是我们的儿子了。”
“呼!”黄医生立刻重重的呼了口气,如释重负:
“我刚才心里很不好受,我说你们俩各方面都挺注意的,怎么生了个唇裂儿出来,吓我一跳!要知道唇裂儿也分轻重,你手里这个,算重的,已经算唇腭裂了,喂奶都不好喂吧?”
秦凝点点头:“很容易漏出了,还总呛到,吃得不多,所以比较瘦。”
黄医生有些同情的看着秦凝:
“你真是善心肠,肯收养他,这样的孩子送到福利院的话,福利院也是很不容易养的。唇腭裂喂养难,还容易导致肺炎、引发中耳炎等问题,很麻烦的!”
秦凝点点头:
“黄医生,那你给介绍一个这方面的医生吧,正好我们想给他再检查一下身体,另外就是打听一下,应该怎么给他治疗,是早点治好,还是必须要等到什么时间,这些我们都想知道。”
“好,这个我可以帮忙的,我等会儿带你去看付医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太好了。”
黄医生的工作很忙碌,成屹峰和秦凝在黄医生处稍坐了一会儿,便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了,跟在她去见付医生。
付医生确实是专业的,检查了成实的身体,提了很多建议,还开了一张单子,让秦凝带孩子做一些常规检查。
因为是收养的孩子,付医生也建议,做一下血型鉴定,毕竟是有缺陷的孩子,要对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做准备。
成屹峰抱着孩子,秦凝拿着单子,两个人往楼下化验的地方去,准备采血。
可孩子饿了,“哎哎”的哭起来。
这年代没有育婴室,两人只好在病人等候区,找了个空位置,给孩子喂奶。
经历了昨天的锻炼,再加上付医生的指导,秦凝已经有点经验了,她小心的把孩子抬起四十五度,拿果果初生时的最小的奶瓶,尽力把奶嘴放在孩子没有裂开的一边喂的。
因为孩子的嘴唇不能完全咬合住奶嘴,吸入的空气比较多,所以只喂了五分钟,就要给孩子拍嗝,然后再继续喂。
孩子没有第一次喝奶那么辛苦了,一边喝,还张开眼睛,用迷蒙的眼睛看看秦凝,在喂奶间隙,他努力动着小嘴巴,似乎在笑似的,还对秦凝挥了挥小手,很可爱。
秦凝见他今天吃了不少,也为他高兴,一边喂,一边慈爱的看着他。
连成屹峰都在一旁和他说话:“加油啊,成实,今天喝得很好呢!”
然而,世上总是有一些人,非但不能给人以同情,还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以让自己的优越心理得到满足。
秦凝和成屹峰正为孩子的进步开心呢,就听见一个带着嫌弃和嬉笑语气的人说道:
“你看,快看,那个孩子的嘴巴怎么那样啊?哎哟丑死了,这爸妈怎么敢把孩子带出门,是我早就掐死他了。”
秦凝抬头看,见是一个二十四五岁模样的男青年,坐在秦凝前方大约四五个座位的地方,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说着话,引得旁边的人看向秦凝,也有人不满的对青年皱眉,似乎还有个老太太小声说道:“年轻人,不要这样嘴巴没遮没拦,会有报应的啊。”
成屹峰也“刷”的站了起来,捏紧拳头喝道:“哎,你说什么呢?孩子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说这种话,是不是人?”
青年无所谓的看看他,不屑的说:“生出这种孩子来,倒好意思跟人家叫板,啊哈哈哈……啊!”
他仰头笑起来,可还没有笑完,那翘着的二郎腿突然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似的,重重往旁边一晃,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头便措不及防的撞向前面一排椅子,他“啊”了一声,迅速捂住脸,血顺着他手指迅速流出来。
男青年旁边的女子张大嘴看着男青年,好一会儿才着急的问着:“你怎么样?啊?怎么啦?”
男青年缓缓的放开手,鼻子和嘴巴处都是血,似乎嘴唇那边撞裂了。
旁边的人默默看着,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甚至有人低低的说了句“活该!”男青年捂住嘴,一把拉住女子走了。
秦凝看看成屹峰,成屹峰皱着眉,在秦凝身边坐下。
秦凝收了奶瓶,小声和成屹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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