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钉到一半钉不进去,凌源干脆抽走木桩,替换成镐子两下刨出底下的石头块。
他将石头块踢走,重新捡起木桩和锤子钉界限围栏。
听傅璟佑絮叨了几句,凌源嘘声道:
“你不懂。”
傅璟佑齐着他,钉着旁边的桩子道:
“这有什么不懂的?”
“……”
凌源沉默了一会儿,闷声左言其他: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傅璟佑睨他一眼。
虽看出他的消极和回避,却还是直白陈述道:
“可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
凌源埋头干活儿,不再说话。
傅璟佑收回目光,躬身拿镐子撬石块的工夫,又说了句相当中肯的大实话:
“你家就你一个,你再娶是必然的事,即使不是这个,也会是另一个。”
傅璟佑倒不是要凌源必须跟林娴好的意思。
只是现在这个事儿已经架到了眼前。
哪怕不成,至少也要形成一个铺垫,把凌源心底那道坎儿磨去一层。
身边这些人,没有谁是不希望凌源幸福的。
傅璟佑刚才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再娶是“必然”的这个事儿,凌源自己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
傅璟佑抽出工夫,拍拍凌源道:
“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要一直卡在这里,不反而错过更多的风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
凌源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道:
“今天已经不早了,你先去吧,明天要是有空再过来。”
傅璟佑颔首。
心知凌源的心结,只有属于他的解语花能解。
旁人除了宽慰几句,并不能真的为他做些什么,
傅璟佑便也不再多说。
麻利钉完手边最后几根桩子,傅璟佑捡起撇在一旁的半袖衫套上。
跟一起干活儿的叔伯打了声招呼,他归置好农具跨上自行车,先回家去了。
……
装钉围栏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只要钉得足够结实就行。
乡里的劳动力,远比市区里的建筑工人要廉价得多。
工钱一块一毛钱一天,还不用管饭。
除了主动过来帮忙的傅璟佑,凌源还找了十多个青壮年小伙一起干活。
傅璟佑走后,凌源带着那十多个青壮年小伙儿又干了一阵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开始往回走。
凌源有自行车,他先走在前面回了凌个庄。
刚进凌个庄的地界,就听见不远处的田垄里有人喊:
“凌源,你上回问的狗崽子断奶了,隔壁村的秀芬婶子问你还要不要了,不要她就拿去丢了!”
凌源缓下自行车速度,忙调过车头拔高嗓音道:
“要,我这就去抓!”
一通弯绕,凌源上隔壁村抱了四只走路还打着颤的狗崽子回来。
进家门正好天色擦黑。
时间进了四月底,天也不冷了。
凌源进厨房抱了点麦秆和稻草出来。
就在厨房和正屋间的拐角处垒了个小窝,把几只小狗放进去。
屋里凌母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探出头来。
见是他回来了,赶忙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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