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慌忙摸摸脸上,想来是素宛或者素心给她戴上了面纱,她如今可没化伤疤。
待送走了王大夫,荆淮先亲自让人去煎药,才坐到陈芷的床边上道:“感觉怎么样?”
陈芷端出了习惯性的笑容道:“多谢世子关心,妾身还好。”好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昨晚就不舒服,为什么不说?”荆淮先语带责怪道。
昨晚,陈芷想了想才想起来。昨晚不过是不想让荆淮先留宿,才撒了个谎。如今一语成谶,陈芷只能无奈一笑。转过头一想,或许这也是好事。
“多谢世子过来看我。妾身身子不适,莫要传染给世子。世子还是快回去吧!”
见陈芷生病还将自己挂在心上,荆淮先道:“你我夫妻一体,这有什么。”说着抓着陈芷的手发誓般道:“夫人贤良淑德,子进无以为报,唯有今生好好待夫人。”
陈芷心中冷笑,这话从一个还未娶妻就纳妾生子的人嘴里说出来,从一个洞房花烛嫌弃新娘丑的人嘴里说出来,从一个为了侍妾庶子将正妻赶到乡下的人嘴里说出来,如何让人信,让人如何信!
陈芷出嫁之前有过憧憬,在金乡侯府短短几日就将烟消云散。荆淮先如今要重修旧好,哪里有什么旧好,旧好是洞房花烛的不知怜惜,还是当着侍妾的面斥责正妻。
陈芷有过一腔真心,早已尽付东流,如今看着荆淮先这今生之诺,陈芷只想给他几个耳光。
陈芷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自以为深情的样子,嘴上敷衍道:“妾身身子不适,想要休息了,世子还是回去吧!”
这话,荆淮先只对两个女人说过,一个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温姨娘,另一个就是陈芷。他与温姨娘说这话的时候,温姨娘感动地哭了。如今陈芷竟然没有反应,不禁让他心生恼怒。
但看见陈芷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荆淮先也不好发脾气,嘱咐了陈芷几句好好休息,起身走了。
待素宛端着药进来,陈芷将药倒了一半到痰盂中,素宛惊道:“夫人这药可是不好。”
“不是。”陈芷摇摇头,“我不想病这么快好。”
“夫人不想病好,大不了一直称病就是。身子是自己的,要好好调养。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子和那起子人生气。”素宛心细如发,见荆淮先走后陈芷的脸色就不好,想来是荆淮先又为了温姨娘为难陈芷了。
陈芷被素宛一劝,想想也对,吩咐了素宛再去煎一碗药,蒙头又睡了起来。
睡到下午,陈芷方才觉得好受了些,听说张侍卫想要见她,陈芷也允了。
素宛素心劝不住,只得将陈芷裹了一层又一层。
陈芷穿着厚衣服,裹着披风,拿着暖炉,还烧着炭盆,一副过冬的样子,让来见她的几个人汗流浃背。
张侍卫见陈芷主要的目的是金乡侯想要让张侍卫跟着他做贴身侍卫,张侍卫来讨陈芷的主意。
“你若是想拒绝,直接拒绝就是。”陈芷冷冷道,“你是校尉,不必对他毕恭毕敬。”金乡侯直接挖墙角的样子真让陈芷不爽。
张侍卫也不想理会金乡侯,但毕竟是陈芷的公公,怕陈芷难做。既然得了陈芷的主意,张侍卫就要想想如何委婉地拒绝金乡侯了。
陈芷静静地看着张坚和易宁,直到张坚的腿发软才悠悠道:“你们长本事了。”
张坚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县主,此事是我擅作主张,还请县主罚我就是。”易宁未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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