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22B 迎远客乡亲摆长席(1 / 1)遍野春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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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致义、玉姿等人随了众乡亲,径直往鲁家走来。鲁家虽然是土坯房,因天方、淑英未再生儿育女,因而其家境在卧虎村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致义等人刚踏入鲁家院落,就有乡亲在急急忙忙地扫地。见客人来了,怕尘灰飞扬弄脏了衣服,也就停下了。又有乡亲搬来了桌凳,见凳子上布满了灰尘,忙把衣袖舒展开来,不停地用它抹去灰尘。致义等人便在凳子上坐下了。又有乡亲帮着倒茶,却找不到茶叶,也就是山上的野茶树叶子,便弄了几盅白开水。致义等人也不讲究,随手接过来,一边喝水,一边与乡亲们寒暄。张阿姨听到致义等人还未吃午饭,忙进厨房去了。可是,因没有准备,除了米面,竟然找不出什么吃的东西来,想煮一块腊肉,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时,玉姿跟了进来帮忙。熬了稀饭,炒了两个素菜,又弄了个西红柿炒鸡蛋。这时,阿娇等人回来了,众人便把饭菜端了出来。阿娇见简单了些,便讪笑道:“爸爸,妈妈,琼瑶,我家就这个样儿,你们就将就吧。这边的爸爸、妈妈,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你们也一便吃了吧。”致义等人忙与天方等人相互打了招呼,然后坐上桌来。旁边看热闹的乡亲们一拨儿回家准备晚饭去了,又有一拨人过来了。中间的一人高兴地喊了声:“桥老爷,阿娇,可又见着你们了。”紫桥、阿娇循声望去,却见阿牛、土生子、二狗子等儿时伙伴,一字儿在人群中站着,踮起脚尖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都是蓬松的头发,黑瘦的脸蛋。紫桥、阿娇忙站起来,往伙伴们中间走去。见紫桥、阿娇走过来了,阿牛等人忙往后退。紫桥、阿娇只得又返回来,坐下吃饭。

众乡亲你一言我一语,都想知道紫桥、阿娇这么些年如何过来的。致义便一五一十地把两人的经历给大家讲了。当讲到两个孩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四处流浪的时候,淑英的鼻子一酸,又号啕大哭起来,阿娇也在淑英身边陪着落泪。众人忙劝慰。琼瑶说道:“大伙儿也不用劝了。她们娘儿俩许久没见了,相思的泪水,少说一天有一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积越多,快成一条江了。这会儿决堤了,就像塘堰垮塌了一角,虽有些泪水奔泻而来,我们看到的,也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我们应该因势利导,不应该一味地封堵。若封堵了,一旦垮坝了,水淹七军,我们看到的不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了,而是滚滚长江淹死谁了。”说得大家笑了起来,阿娇也破涕为笑。等致义把二人的经历描述完了,有感动掉泪的,有欣慰满怀的,有静默沉思的。更有阿牛、郝俊等年轻人,听说致义承包了机械厂,便想去找个活儿,致义笑着一一答应。饭后,张阿姨等人又忙着收拾了。此时,天色暗下来了,对面山峰,只能看见大体轮廓。虽然有电,却没有电视,漫长的夜晚难以打发,早有郝俊拿来了一副扑克。致义忙邀乡亲们玩牌,大家却都说不会,致义只得和紫桥、玉姿、琼瑶一起,在幽暗的灯光下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致义等人身边看热闹。

阿娇吃完饭后,走进厨房,却见张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阿娇要去帮忙,被张阿姨用胳膊肘拐到一边儿了。淑英进来,劝张阿姨赶紧回家做饭,自己收拾,也被她赶到一边儿。阿娇便牵着淑英的手,一边盘算着怎么安排这些人睡觉,一边来到卧室查看。首先来到了天方与淑英的卧室,屋内的电灯只有五瓦。借着幽暗的灯光,阿娇看到了以前的那个淑英出嫁陪过来的柜子,油漆已经剥落,黑一块白一块的。桌子上还放着油灯。阿娇忙问:“是不是很少开电灯,还在照煤油灯?”淑英点点头。阿娇又把那柜子盖儿撬开,见里面存放着满满的稻谷,阿娇又问:“够吃吗?”淑英答道:“你走了,土地还留着,不仅够吃,还有些余粮。”又见柜子旁边是一架木床,床上的蚊帐黑黢黢的,用手一摸,那蚊帐厚实得像床单似的。阿娇又打开蚊帐,摸了摸被单被盖,却是硬硬的,一点儿也不柔和。阿娇说道:“妈妈,你和爸爸也别太吝惜了,不仅要吃饱穿暖,还要吃好穿好。这蚊帐也该换个轻妙的,不然像个蒸笼似的。这些被单被盖也该换换了,换个柔和的,盖起来也舒服些。明儿,我给您换个五十瓦的灯泡,免得你们一天到晚瞎摸。”淑英诧异道:“五十瓦,那又不知要交多少电费?”

说罢,淑英又把阿娇带到了另一间卧室。内设更加空荡,一个衣柜,没有上漆。一架木床,上面铺着稻草,再上面放着一张竹席。淑英把柜子打开,里面却放着花花绿绿的被单、被套、枕套等物,都是崭新的,摸起来也特别柔和。淑英看着阿娇,笑道:“我们认为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若回来晚了,你的年龄就大了,到了结婚年龄,我们没有陪嫁怎么办呢?因而提前准备了。你爸妈没多大本事,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这个。”阿娇沉默了,随了淑英又到了另外一间卧室。那就更简单了,只有一架木床,上面斜放着一张竹席,连垫铺的稻草也没有。席子上放着簸箕、竹筛等物,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阿娇便上去收拾,早被淑英拉到一边儿。天方也过来了,和淑英一块儿收拾屋子,一边与阿娇聊天。阿娇又谈起了离家的这些日子,说到艰辛处,两口儿哽咽流泪,说到高兴处,两口儿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夏日的天气,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雨。阿娇要把那新被单、新床单拿出来用,淑英有些不舍。阿娇说道:“这几个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是过惯了优裕生活的人,如今甘愿受罪,来看你们,你们还这般吝惜。我这脸没处搁了。”听阿娇这么说,淑英便拿了出来,铺好。阿娇试睡了一下,觉得虽然比不了城里自己的床铺,也马马虎虎可以过得去。收拾好了,便来到致义等人玩牌处看热闹。见琼瑶哈欠连天,忙安排大家睡了。致义和紫桥睡一铺,自己则和与玉姿、琼瑶娘儿仨住一屋。

一觉醒来,东方已是鱼肚白了。致义发现紫桥不见了,忙穿好衣服,然后去敲阿娇的房门。娘儿仨早已醒来,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床上聊天。见致义敲门,阿娇忙把门打开。致义走了进来,笑道:“紫桥这家伙去哪儿了?”阿娇笑道:“一定是跑到周伯伯、李阿姨的坟上祭奠去了。”致义等人便随了阿娇走了过来。已而众人来到正芳的坟茔前。原来滑坡的地方早已长出萋萋芳草来,滑坡体最下方已用整齐的条石垒了一米来高的石墙,石墙中央竖着刻了一行字:全村救命恩人李正芳之墓。石墙下方便是青石板铺成的祭台,围绕着垮塌的小山丘,有几十米长。正中央还有些残留的纸灰,冒着烟儿。阿娇心想,紫桥已经祭奠了他的母亲了。前面便是几行桂花树,每个都有手腕粗,正散发出浓郁的芳香。旁边的汝卿坟茔,高高的,坟上的荒草浅浅的,像是不久前被整理过。众人默然无语,抬眼看去,却见紫桥正在汝卿坟前,旁边还有阿牛、土生子、二狗子、郝俊等伙伴或同学。见了致义他们后,阿牛等人微微一笑,然后又沉默起来。紫桥先默视了一会儿那座坟墓,然后双膝跪地,默默地磕了三个头,含泪自语道:

爸爸、妈妈,你们的孩儿紫桥和你们的宝贝女儿阿娇,千里迢迢地回家看望你们了。

掐指算来,离开你们已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当时,你们去了,我犹如五雷轰顶,万念俱灰。看天地之茫茫,观大江之汤汤,我决定背井离乡,独自一人闯荡四方。然而阿娇怕我形只影孤,毅然诀别父母,随我漂泊他乡。餐风露宿,饱经风霜。正在山穷水尽、百无聊赖之时,遇到了胸襟开阔的新爸爸致义,温柔善良的新妈妈玉姿,关怀备至的爷爷从善,不分你我的妹妹琼瑶。我们每一天都快快乐乐,每一人都健健康康。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告诉你们在九泉之下,不要挂念牵念。

茶余饭后,常常想起你们,夜晚睡觉,常常梦见你们,与阿娇聊天,常常忆起你们。月夜赏月,我和阿娇在你们的怀里爬上爬下,问天上的月亮能爬上去不。外出归来,我和阿娇在你们身前身后,找你们要玩意儿、好吃的。每每想起这些,就想起你们,就想起你们的好。幸好,我们的慈父慈母,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为了了却我们的感恩之心,思乡之情,他们一同陪我们来看你们来了。

你们虽经媒婆之言结为夫妻,而情感却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记忆之时,就从未见过你们红过脸,斗过嘴。你们相敬如宾,我们更感受到家的温馨。爸爸睡觉不老实,总是被子掉到床上,妈妈怕你着凉,常常睡不好觉。妈妈常常说肩膀疼,爸爸怕妈妈痛苦难受,当起了按摩师,发誓要让妈妈保持一张美丽的、灿烂的笑脸。时代变化,由贫穷走向富裕,由禁锢走向开放。我想你们那里也是一样的。富裕开放,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爸爸呀,你可要在那花花世界挺住啊,要永远爱妈妈哟!

我原想你们的坟茔,经历这些年的风雨,早已坍塌成平地了。这回到此一看,却让我诧异,让我感动。这里到处是绿草如茵,绿树成行,祭台上到处纸灰飞扬。这是卧虎村的众乡亲在疼爱你们,关心你们。你们当初的爱没有白费,血没有白流。背后青山隐隐,前面绿水悠悠,翻越这关山隘口,你们便可以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好一个你们的栖身之所。有纯朴的乡亲们陪伴你们,你们也不会感到孤寂。

别了,爸爸妈妈,我们会想念你们的,有空儿,我们会来看你们的。

等祭奠完毕,紫桥从地上爬起来,琼瑶忙跑过来,指着紫桥笑道:“好哇,桥爷,真有你的,说得蛮好的。你爸爸在阴间,也免不了你的调侃。要是他能听见,一定好气又好笑。你是提前想好了呢还是临场发挥的?”紫桥朝琼瑶微微一笑,说道:“我昨夜想了一夜,已经打好了腹稿。”紫桥又想,自己是悄悄来的,他们怎么来了?回头一看,却见阿娇、致义、玉姿来了,天方、淑英也来了,刘吉灵、张医生、陈阿虎、张阿姨等人也来了,默默地注视着正芳、汝卿的坟茔,泪眼朦胧的。紫桥顿感心里暖暖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忙向乡亲们鞠躬致谢,却被村民们拉到一边儿,劝慰了起来。

早餐后,致义等人在天方、阿虎等人的带领下,来到潜龙江边。致义看到两岸山峰千奇百怪,山间草木葱郁,飞瀑流湍,平坝上稻熟菜青,青烟袅袅,江中碧水蓝天,相映成趣,便道:“真乃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只不过交通闭塞,乡亲们还在受穷受累。只要交通一通,百事俱通,发展好了旅游业、特色种植业,到那时,你们个个肥得流油,不是你们羡慕我们,而是我们羡慕你们了。”乡亲们道:“是啊,如果能在山间开凿一条隧道就好了。”致义道:“目前国家发展得如此快,过不了几年,你们的愿望就会实现的。到时候,我若有钱,一定会来投资,你们可不要拒之门外哦?”乡亲们道:“哪能呢?你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和你合作肯定可靠。只怕我们这条江太小,容不下你这条大鱼。”致义嘿嘿笑了。

转了一圈儿后,致义又提出到各家各户走走看看。见致义随和、仁义,又见玉姿、阿娇、琼瑶,不仅人长得好看,却也是开朗大方,心地善良,随乡入俗,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村民们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无不欢天喜地。每到一处,都有村民在家门口迎接,随行的村民也一道儿前往。每到一处,致义都到屋里坐坐,到屋前房后走走看看。玉姿、阿娇、琼瑶都与他们亲切交谈,问寒问暖。偶尔,琼瑶与阿娇还和村民们说笑一回,调笑一下,取乐儿。又有大嫂大婶儿、小媳妇大姑娘,往鲁家搬桌子、拿凳子,搬锅搬碗,送菜送腊肉等物,隐约还可以听到鸡鸣声、猪叫声,潜龙江上也有渔船在随波逐流。玉姿笑道:“你们这在干什么呢?”村民们笑道:“我们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正准备搭长席盛情款待呢。”又有村民笑道:“哪是什么盛情款待,只不过大伙儿凑在一起热闹一阵子罢了。吃的饭是粗茶淡饭,喝的酒是又苦又烈的浊酒,忽悠你们一下就是了。”玉姿笑道:“只要热闹就行。”然后又低声对旁边的阿娇、琼瑶、紫桥笑道:“机会来了,你们可要给老妈争脸哟。”

鲁家院落边是两行槐树,都是成年老树,树干粗大,枝叶繁茂,形成一个巨大的浓荫。浓荫下面,槐树之间,长满了杂草。村民们早已在杂草上摆放了二十一张方桌,最中间的那一张,是一张八仙桌,紫色的,四周雕有蝙蝠、鲤鱼、寿桃等饰物。左右两边各有十张桌子,大都是桐油染过的原木色,也有几张其他颜色的。致义、玉姿见到这些,感到新奇,来到树下,坐在长条板凳上四处张望。但见槐树浓密的枝叶早已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不但不热,还很凉快,似乎还有淡淡的槐花香味。置身其中,犹如进入了森林,有种清新爽朗的感觉。坐在桌边,又有野炊的那份惬意。琼瑶和阿娇、紫桥,听到玉姿要他们见机行事,便商议了一下,然后把带来的唯一乐器一把小提琴挂在在正中央的那棵槐树的树丫上。玉姿看见了,知道是三个孩子准备的道具,也就没声张。来往的村民们司空见惯了这片浓荫,也就没有细看,更不说发现那儿挂了一把小提琴了。

致义准备起来,到鲁家四周走走看看,就见张阿姨走了过来,说道:“坐着就别走了,快要开席了。”接着全村的男女老少说说笑笑地来了,要么点头,要么微笑,要么说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儿,算是与致义、玉姿打招呼了。说笑声中,经过好一阵的推让,大伙儿终于坐定了。八仙桌这边坐着天方,中间是致义,紧挨着的是郝聪,郝俊的父亲,卧虎村村长。阿娇与天方对坐,中间是玉姿,紧挨着的是琼瑶。其余的人便不分彼此,随意坐着。紫桥见蒋天顺、王正堂老师没来,忙问怎么回事儿,村民们说他们已经先后故去了,紫桥陷入了沉思。又有两个小伙子抬了一个陶制的酒缸过来了,把它放在八仙桌上。又有三个年轻的媳妇,拿了酒盅过来,分别放在能喝的人面前。小伙子们把酒缸打开,拿着长长的铁勺,给每个酒盅斟上酒。对不喝酒的人以及女眷,都倒上茶来,以茶代酒。然后把酒缸抬下去,放在一边儿。这时,菜品陆续上来了,芸豆炖猪蹄,蒜泥肘子,尖椒猪耳,红烧鱼,清蒸鸡,魔芋鸭,豆腐汤,等等,十多道菜。

等菜品上齐了,郝聪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道:“仿佛是做梦,失踪了多年,周家的少爷、鲁家的千金回来了。他们像神仙般翩然而来,而给他们推力、助力、神力的人,江致义、山玉姿、江琼瑶,也随同他们来到了这个穷乡僻壤。从我记事的当儿,我就记得只有这儿的人们走出大山,却未见大山外的人走进来。今日,却有人来,是从城里来的,而且是大城市里来的。她们是三朵金花,他们是两条虬龙。他们的到来,我们这里的山增添了灵气,我们这里的水增加了秀色,他们都是我们卧虎村最尊贵的客人。我提议,我们全村的男女老少向我们的阿娇、向我们的紫桥、向他们现在的爸爸、妈妈和妹妹表示最热烈、最诚挚的欢迎。”致义、玉姿、紫桥、阿娇、琼瑶忙站了起来。众人看着致义等人,热烈鼓掌。在掌声中,郝聪端起酒盅,仰着脖子,竟然把二三两酒给一饮而尽了。致义心想,这儿确实是块藏龙卧虎之地,这郝聪讲话大气磅礴、言简意赅,比起自己参会的那些领导们又臭又长的屁话来说,算是精品了。致义忙站起来,端起酒盅,笑道:“卧虎村的乡亲们:这里山清水秀,这里民风淳朴。从这里走出来的阿娇、紫桥,心地善良,活泼开朗。感谢你们赠予我们两个国家级的宝贝,我们两口儿一定把阿娇、紫桥培养成家庭的贤良、国家的栋梁。”说罢,端起酒盅来一饮而尽。众人又热烈鼓掌。

阿牛笑道:“阿娇、紫桥小时候歌儿唱得可好了,又会几门乐器。今天,若是你们给我们唱首歌儿,助助兴,岂不更热闹?”琼瑶笑道:“不如我们分成两队,一队你们唱,是主队一队我们唱,是客队。两组对唱,岂不更有意思?”郝俊笑道:“这可不行,你们一家不仅能唱,每人还会好几门乐器,是专业团队,是正规军,我们这些散兵游勇怎是你们的对手?”郝聪笑道:“这样吧,阿娇是从我们这儿走出去的,就把阿娇借调给我们吧。”玉姿笑道:“可以的,要是一方太强了,一方又太弱了,反而竞争性不强了。”致义笑道:“我就给两队伴奏吧,双方都讨好的美事儿,我可不想错过。”紫桥忙猴子般地爬上槐树,把小提琴取了下来。众人见槐树上竟然挂着一把提琴,都惊讶得不得了。

致义站起来,说道:“阿娇,两边都是你的亲人,你就起个头吧。唱什么歌呢?”阿娇笑道:“今日,我有两个妈妈,都得罪不起的,就唱”致义忙拉起了妈妈的吻,阿娇来到淑英面前,亲昵地搂着淑英的腰,唱道:“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唱着唱着,阿娇便想起了小时候淑英的爱,热泪盈眶,淑英也跟着抹泪。阿娇一边唱,一边掏出纸巾帮淑英擦泪,却又见对边的玉姿也是泪眼朦胧的,阿娇忙走了过来,轻抚玉姿的肩,又躬身娇滴滴地看着玉姿的脸,唱道:“遥望家乡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门?女儿有个小小心愿小小心愿,再还妈妈一个吻一个吻……”玉姿站起来,伏在阿娇的肩上,眼泪滚落出来。阿娇又掏出纸巾,给玉姿擦泪,却又见远处的张阿姨,也被这一幕幕感动了,拿起衣袖在擦泪。阿娇忙来到张阿姨面前,双眼看着她,唱道:“女儿的吻,纯洁的吻,愿妈妈得欢欣。”众人听了悦耳动听的歌声,见了阿娇的举动,倍感阿娇的善解人意,倍感阿娇的可爱亲切,都默默地静听,特别是那些女眷,不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就是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致义见状,反复拉起了这两句曲调。阿娇走到每一个女眷面前,无论她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还是年轻的小媳妇,一边与她们拉手、握手,一边反复唱着这两句话:“女儿的吻,纯洁的吻,愿妈妈得欢欣。”当来到琼瑶面前时,琼瑶悄悄地笑道:“我这么漂亮的女儿给我来献吻了,我得挤出两滴眼泪来。”说罢,不停地眨眼睛。阿娇低声道:“这么小的年龄,就想给我当妈妈了,真不害臊。”说罢,大声唱道:“姐姐的吻,纯洁的吻,愿妹妹得欢欣。”唱完之后,众人一边大声叫好,一边使劲鼓掌。年轻的女孩儿纷纷前来献茶。

琼瑶笑道:“这雪狐弄得众人都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但没有起到烘托热闹气氛的效果,还把场面搞得很伤感。我得来个高兴点儿的,好久没到这方来。”致义拉了起来,琼瑶一边和年轻的小媳妇、二八芳龄的大姑娘、稚气未脱的少女拉手、拉钩,一边欢快地唱道:“……好久没到这方来,这方的姑娘长成材哟呀呀,呀儿海棠花儿香。大姐是个全劳动哟哟,幺妹担水送茶来哟呀呀,呀儿海棠花儿香,支援建设哟送哦余粮……”有个大胆的年轻小伙儿折了一个槐树枝条儿笑着递到了琼瑶的手上。阿娇把下一个曲目告诉了致义,这曲终了,阿娇立即跟着节拍,唱道:“路旁的花儿正在开,树上果儿等人摘,等人摘。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丰润的谷穗迎风摆,期待人们割下来,割下来。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阿娇又打起了拍子,又给那些青年男女挤眼儿,示意他们跟着唱。却不见有人张口,也不见有人出列。琼瑶忙站起来,欢快地随着乐曲跳了两下,然后伸手,把刚才那个送槐枝的男孩拉了过来,又唱又跳的。那男孩便大着胆子跟着琼瑶蹩脚蹩手地跳了起来,唱了起来。紫桥来到阿娇身边,也是又唱又跳的。致义拿着小提琴在众人之间穿梭着,一边拉,一边用眼神给大伙儿打招呼。玉姿也被这气氛感染了,站了起来,邀请那些看起来比较活络的年轻媳妇儿、大姑娘,手挽着手儿,又唱又跳,围绕着长席转圈儿。其余的男女纷纷加入进来,形成一股人流。那些还坐在桌上的人,都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转身坐了过来,一边拍手,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又蹦又跳的人们走了去又走了来。致义反复拉这首曲儿,玉姿、阿娇、琼瑶带着大伙儿反复唱,反复跳,直到致义感到有些累了,才停了下来。

致义想到此结束,乡亲们不干了。致义等人只得又演唱了几首歌曲。见太阳快要落山了,玉姿笑道:“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这么多乡亲聚集在鲁家院落,我们才是主人,乡亲们却是客人。我们江、鲁两家就为乡亲们奉上一曲电影刘三姐插曲多谢了吧。”众人都鼓着腮帮拍掌。又有乡亲站起来笑道:“以前都是年轻人翻山越岭看电影,自从刘三姐上映以来,那些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人,也吵着闹着去看这部电影。人们看电影,多半是奔那插曲去了。今日,你们唱歌,我们像是亲眼见到了电影上的刘三姐了,亲耳听到了刘三姐的歌声了。”经这么一挑,众人都翘首想听。致义等人来到长席的一端,阿娇、玉姿、琼瑶、淑英站在前排,手里拿着茶杯,紫桥、致义、天方站在后排,手里端着酒盅。琼瑶又拉起了小提琴,致义等人随了乐曲齐声唱道:“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如今没有好茶饭哎,只有山歌敬亲人,敬亲人。”致义、玉姿等人一边唱,一边举着酒盅、茶杯,依次与乡亲们对饮。唱罢,欢声笑语声响成一片,掌声经久不息。又有乡亲笑道:“太好了。你们这么一唱,潜龙江、卧虎山增色增辉,桂林山水却黯然失色了,那刘三姐也要气个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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