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本以为,自己为了见他,特意绕路前来,重峻会十分惊喜,欢呼雀跃着扑进自己怀里。谁知,见了面重峻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反应。裴师昭又见重峻看着自己微微撇嘴,不由皱眉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一路上连换了三匹马,恨不能要跑死湛卢才能来见你,你就这个反应,连个笑模样也没有??!”
“难道我不是一样?”
重峻打个哈欠道:“我也是一路上连夜赶路才来的!你倒是有什么事不能飞鸽传书,或者就叫他们送个信?非要火上房一样要见我?!”
裴师昭听见“飞鸽传书”这几个字,挑眉道:“无事,就是想你了,叫你来见见我,不行吗?”
“唉吆,侯爷好大的架子!”
重峻嗤笑道:“那侯爷,你现在见过了,我可以走了不?”
“又找事!”
裴师昭直接把重峻辍进怀里来,箍着他的腰道:“老实说,想我了没有?”
重峻不由一笑,靠在他肩膀上道:“那你呢?”
裴师昭伸手摸了摸重峻的脸,道:“自然是把你搁在心尖上,才特特跑来见你。”
重峻心中甜蜜,不由笑微微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裴师昭一顿,道:“你也知道,当时军需中混入了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棉衣。那时父帅因顾忌大局,叫我权且忍耐,待得胜回京再议。如今既然大事已了,我便想上书皇上,彻查当年军需之事。然而,父帅却不同意。他说如今已经时过境迁,我军也已得胜,此时牵连太大,不如就此过去。父帅所言有理,然而,我却忘不了,北疆的冬天,将士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也无法忘记。”
重峻吃了一惊,心中掂量几个来回,皱眉道:“我也希望,你暂时不要提这件事。”
裴师昭挑眉看了看他,“想不到,你也会这么说。你也是担心,我彻底得罪了重屹与纪临江等人吗?”
“不是。”
重峻道:“这件事,其实我也一直在查。我能肯定,之前纪临江并不知情,自然也没参与。重屹应该也只是利用些关系,走了门路,从中取利而已,并没有做手脚坑害明光军,也没有这个意思。”
裴师昭皱眉道:“那是谁有这个能量?”
重峻沉吟道:“我也觉得有这事些蹊跷,我教温酒查来查去,矛头竟是渐渐指向了荣太傅。”
“荣继正这老匹夫?”
裴师昭奇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难道,以前也与我裴家结过怨?”
重峻摇摇头,“这却难讲。我只是猜测,荣太傅是要借你们明光军或是旁人的手,举发重屹。然后待皇上处置了重屹,再推到我身上。重崎被皇上斥退了,眼下最有做太子希望的皇子,就是我跟重屹。父皇疑心病重,重屹出事,表面看起来,自然是我得利。不过眼下事还没发,一切便只是猜测罢了。”
裴师昭毕竟隔得远,这些事他倒是没查到,“所以,你是担心,这件事发,荣太傅会利用他做文章,推到你身上?”
重峻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也不是。是我眼下有一件大事要办,一旦事发,牵连甚广,结果如何,本就不好预料。你若是这时候举发军需之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形势便更加复杂难测,什么走向,就更是无法看清。”
裴师昭皱眉道:“重峻,你又想做什么?”
那件事要不要告诉裴师昭,重峻心中,其实也十分犹豫。虽然裴师昭已经不是当日的裴家小少爷,也明白兵者诡道之意,但是这样的事情,到底有干天和。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以裴师昭素日的性子,未必便能接受他这样行事。
“你别管了……”重峻咬着指甲,有点心虚的说:“最多这样,我只需要一、两个月,待我这边的事一了,你再去举发……”
“这却不行。”
裴师昭正色道:“战中怕牵连太广,影响后续的军需筹备运送,不提亦有说法,乃是为了大局考虑,都说得通。但我回京之时提起此事,正是顺理成章。再拖下去,你父皇便会疑心,此中是否有何情弊。否则,你等为何当日不提?重峻,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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