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怎么也来了?为何不好好养伤?!”
裴恩成道:“看座!”
帐中的亲兵早搬了椅子过来,裴恩霆坐下,笑道:“大帅,末将反正已经是废人了,趁着这条腿还能动,你还不叫我出来走走?”
“哎……”
裴恩成长叹一声,道:“老七啊,都是我教子无方!才害得你如此……”
“大帅这是说甚话来?!”
裴恩霆笑道:“这小子虽是经验不足,为人也鲁莽些,却心性善良,为人正直,作战勇猛,反应也快,是颗好苗子……”
“怎么?”裴恩成皱眉道:“连你也要为他们求情不成?!”
“不是。”
裴恩霆站起来,费力的单膝跪下,拱手道:“大帅,我已经是个残废之人了,再不能为国效力,也不能再与你并肩作战,自是遗憾。然而,我一人不足惜,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请你看在家国份上,暂且饶他二人一命。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这……”
二十年同生共死的情谊,听了裴恩霆的肺腑之言,纵是裴恩成自问已然心如铁石,也觉眼眶发酸,“贤弟啊……”
见裴恩成有所松动,众人一拥而上,齐齐跪倒道:“请大帅三思!”
裴恩成摇了摇头,无奈道:“好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一人五十军棍,戴罪立功!”
“谢大帅!”
何谦想不到今天居然还能逃出生天,被人拖出去,一路上直如做梦。他不由得看了看裴师昭,小声问道:“你……我差点害死你,你为什么还要为我求情?!”
“你想多了。”
裴师昭淡淡道:“你衔怨报复,以私废公,纵死犹轻。我并不是为你求情。只不过,你伯父也是戍边总兵,将帅不和,国之大患。眼下正用兵之时,裴何两家,不可再生嫌隙,我不过是,为家国计而已。”
何谦忍不住咕哝道:“扯什么大旗……跟多高风亮节一样……”
两人当然还被摆在一起执刑,动手的小校虽不会真打坏了他们,可也不敢明着假打。万一叫元帅看出来,更是罪加一等,裴师昭跟何谦照样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五十军棍打下来,再英雄也走回去了。两人被小校架着走,何谦看裴师昭一直低着头,也不睁眼,一动不动,吃了一惊,勉强伸手推推他,“哎……哎哎!我说姓裴的,你死了没有?!”
裴师昭抬起头来,“没有。”
何谦松了口气,笑道:“还武状元呢,这么没用,才五十棍就不行了!你看我,什么事没有!”
“呵呵。”裴师昭嗤笑一声,“你先挨一箭试试啊!”
“哦,也是。”
何谦琢磨道:“这事都是我犯浑,连累了兄弟们,不想你是这样的人……算了,不提了,人都说不打不相识……”
何谦伸出手道:“交我这个朋友不?!”
“什么朋友?!”
裴师昭一拳打开他的手,“咱们是同袍,你知道什么是同袍吗?就是过命的交情!”
“嗯?”
何谦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你说得对!怎么说也是一起挨了五十军棍的,裴师昭,你救了我的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生死之交了!不过,改天我要跟你打一场,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你还想与我决斗怎地?”裴师昭点头道:“好,改日给你这个机会。”
裴师昭连日来奔波厮杀,本已经力竭,再加上身心受挫,箭创与棍伤,当晚就发起热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裴师昭连着两日高烧昏迷,冯吉申见他这连伤加病,来势汹汹,灌了药也不见醒,只得为裴师昭施针救治。
裴恩霆与裴师昭的几个亲兵一直守在旁边,何谦与魏境等人也在帐外相侯着,合军中的高阶将领,也早就都来看过了,唯独缺一位中军大帅,裴恩成还没来。裴恩霆已经叫人去中军报过好几回了,也迟迟不见人影。
因他之故,前锋营死伤惨重,何谦心怀愧疚,又感裴师昭豪侠仗义,就自请来了前军,因刘振战死,何谦就替补做了裴师昭的副将。
挨到晚上,裴师昭还没醒来,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连裴恩霆也焦躁起来。他正要出去一趟,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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