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摇头道:“我其实也这么寻思过,只是,我与何谦毕竟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实在不想这般设想他。”
重峻来的时候,对裴师昭忽然与何谦交情莫逆起来,心里其实有些奇怪。重峻本想要问他这事,只是那时裴师昭紧着装大尾巴狼,两人时不时的就要闹得不可开交,重峻一气就混忘了,也是顾不上。
这时,重峻听他提起何谦,难免又想起来这事,便道:“我以前听闻,何总兵这人什么都好,只是气量狭窄些。怎么他的儿子、侄子,倒都与他调性不同?武举之时,你打伤了何宴,听说他自那时起,伤好以后,虽可与常人无异,却骑不得马了,便再上不了战场。何宴本就是武官,这不就等于是毁了他的前程?
何谦之父早丧,一向是何总兵周济他们母子。何谦与何总兵,可说是亲父子的一般。为何何谦对你不止没有心存芥蒂,还十分敬服的?!”
裴师昭听他提起这个,脸色略变,皱眉道:“那些微小事,怎比得了同袍一起厮杀的情谊?你以后就知道了。”
裴师昭一顿,便转回了话题,道:“只是,何谦也算有勇有谋,上阵厮杀起来也不惜命。以前也没觉得,他对女色有什么留心。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偏偏看上了凌梦儿。”
“除了出身,凌梦儿有什么不好?!人也漂亮,又有胆色。就我来时你整天拉长个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一般的女孩子,谁敢去招惹你?吓也吓死了。就冲这一点,凌梦儿便不是庸脂俗粉!”
重峻撇嘴道:“她只是因为家里长辈犯事,才被没入官署,又不是自己犯了什么罪名。我觉得,何谦这眼光也不差啊!”
“你说的也是。”
裴师昭感叹道:“这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就因为耽于美色,消磨了雄心壮志,而至祸国亡家的!”
重峻听了,不由抿着嘴一笑,“你还好意思……说人家?!”
“哈哈哈!”
裴师昭大笑一阵,随手丢下手里的酒杯,直接坐到重峻那边去抱住了他,“是是是,我就是有嘴说别人,没本事说自己!英雄难过美人关么,我自己都叫这蛇蝎美人吃得死死的!”
重峻白他一眼,故意望天道:“我说得是凌梦儿,你说的,却是谁?人家顶多有心计一点,也是情势所迫,为着得脱牢笼,不得已而为之,哪里就蛇蝎了?你也不用太得意,人家也未必是真看上了你!”
“我说得是谁,你心里清楚,尽着装什么无辜?倒撇的一干二净!”
裴师昭伸手捏了捏重峻的脸,“我连人家姑娘的高矮胖瘦都没看清,一句话都还没说,你就算到我头上了?!”
重峻撇嘴道:“高矮胖瘦没看清有何妨,人家胸前的一双明月看得清就好了啊!”
“那日她是在歌舞中突然摆动腰肢,我不过是闪避不及,无意中瞄见了一、二眼罢了!你这老陈醋就酿到现在!”
裴师昭有些忍俊不禁,伸头在重峻脸上亲了一口,“其实我觉得你那玉有芽也不错嘛……”
“你……”
“春盎双峰玉有芽”这句艳诗,原是形容少女初初长成,胸前还不够风韵有致,如同“小荷才露尖尖角”的。
裴师昭本是无心调侃,谁知却正碰在重峻心坎里。重峻顿时气白了脸道:“你嫌我没有人家胸前的银盘、圆月就直说好了,何必这般含沙射影的羞辱于我!”
“哎……你看看你,说得好好地,怎么还生气了?!”
裴师昭有些无奈,赶紧哄他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不是没生眼睛。你是什么样子,难道我与你重逢的时候,却不知道?我若是当真在意这些,那时也不会整日追着你跑了!你不也说了,两个人要情投意合,最要紧还是在于是否性情相投、志趣相近吗?!”
“可是……”
重峻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道:“可是你以前明明更不能接受我的性情!”
“谁说的?!”
裴师昭笑道:“我不是早就说过,最喜欢咱们秦王殿下杀伐决断的气势么?并没唬你!等那一日你身登大宝,我就为你守着这锦绣江山,岂不正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重峻这才扁了扁嘴,“你说的,可当真么?!”
“那是自然!”
裴师昭附到重峻耳边,低笑道:“正所谓乘鸾登紫府,跨鹤赴瀛洲,我才不认得什么蝶儿、梦儿的。我心里,只认我的仙子姑娘,鸾儿!”
“又打趣我!”
重峻白一眼裴师昭,“哪个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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