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辩解、讨饶,俱是无用。虽绑了手,有些不便,裴师昭往前一冲,一声不响的,就趴到了长凳上。
周围亲随,也知今日不免。两个家人只得过去,将裴师昭按稳在凳上,举起棍棒,便一左一右的开始行刑。
裴师昭出身高贵,又是家中幼子,莫说奶奶、亲娘,就是长姐、长兄,都素来宠得紧,哪里吃过这种苦楚?!再是学武之人,那也是血肉之躯,又不能躲闪,只一棍下去,便是皮开肉绽。
两个来动手的家人,是家中执法堂的,正是训练有素,下手不疾不徐,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眼前这些亲随,皆看的触目惊心。
只第一仗落下来,裴师昭闷哼一声,后面便死死的咬着牙关,再不出声。他攥起拳来,恨恨的瞪一眼裴恩成,便索性低下头去。
那棍子越打到后来,他便有些恍惚,只觉得天旋地转,家人们嘴里报的数,也影影绰绰的听不真切。裴师昭不由得再抬头看看,只见父亲面如锅底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还是向来的波澜不惊,只是眼中,有几分薄怒,或者说是,恨铁不成钢吧。
周围人等,先还觉得打得疼,裴师昭在不自觉的胡乱挣扎滚动,到打了二十来下,就好像渐渐地气息微弱,呻吟、哽咽都小了。这些亲随互相对视一眼,虽有裴师昭严令,总要想些法子。
“且慢。”
三十棍才毕,裴恩成想了想,道:“我自己来!”
裴恩成才将板子,从家人手里接过来,就听外面一阵大乱,有小厮的声音高喊道:“老祖宗来了!”
这便是望风的传信进来了。老太太,还是来了。裴恩成不由得一顿,举着板子的手,就僵在半空。
话音才落,裴家的祖母,已经等不得,自己掀了帘子,抢步走了进来。
裴老太太扶了一人的手,一起进来。这位面目姣好的中年女子,正是裴师昭的母亲,当今武德帝的异母妹子,十公主重玮。
“娘!”这时候,看见亲母,裴师昭才忍不住落下泪来,断断续续的喊道:“奶奶!奶奶救我!”
谁知裴夫人并不解劝,却咬牙切齿道:“该!整日里不学好,与那些纨绔子弟到处斗鸡走狗,早就该打!就是你父亲不打你,赶明儿我也要打你!”
其实儿子被打,裴夫人早就心疼得不行了,眼泪也早落下来。然而,她出身皇家,惯看眉眼高低,这一点事如何不知?这一会子,丈夫正在气头上,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若她此时出声相劝,只是火上浇油,毫无益处。是以她一接到消息,就带人直奔春辉堂,回老太太去了。
裴夫人不理,可裴师昭那两声“奶奶”,却将老太太的心都要喊碎了。裴母一见这情景还得了,心头肉给打得这样,儿子手里现还举着板子,正是肝胆俱催!裴母强压着怒气,紧挽了媳妇的手,喝道:“国公爷,老身与你请罪来了!”
裴恩成刚才见母亲来了,就知不好,今日的事,只怕不易善了。他一听这话,赶紧丢了板子,跪下道:“母亲这是说甚话来,叫儿子如何克当?!”
裴母一听,便冷笑道:“你现是国公爷,大元帅,是老身我没教好媳妇、孙儿,叫你这太师大人平白跟着受累,玷辱了你好好的官声。你如何当不起?自然是当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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