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边山势较高,重峻躲避不及,就好像被一拳打中胸口,猛地一痛,就从泉沿上栽了下来。
再睁眼时,重峻只觉眼前景物飞掠而过。他随手一撑,入手坚冷,竟是被人抱在怀里,横掠在了马背上。
“咔”得一下清响,面罩掀起,穿着金甲的少年冲他一笑,“美人,给我回家做媳妇吧!”
眼前形势,只觉荒诞。重峻皱了皱眉,“你连男女,都看不出来么?”
“没啊!”少年笑道:“我看的很清楚,不过美人就是美人,管他男女干什么!我皇上舅舅说了,既是小儿女之事,便由得百姓们自便吧,是以现今民间并不禁男妻的。”
“民间……”重峻“哼”一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多年前,极南之地有流民因水患大批涌入晋朝。先皇仁慈,特许给田居住,因此,将一些异地风俗一并带来。近年,百姓之中,彩礼之风盛行,娶妻所需日升日高,有贫贱之家不得已,男子之间互结成“契兄弟”,便有俗称“男妻”的。
只是,此等事,既因贫贱而来,自然要遭人耻笑,被乡里斥为乱了纲常。但有读过一点书的人家,皆以为奇耻大辱,败坏门风,哪肯儿子与男子牵扯。
少年美人在抱,正笑得欢畅,一低头看清重峻领子上那一点子的团花,竟是四爪盘龙,顿时脸上一僵,骂道:“直娘贼!这是谁做得衣服,在白地子上绣银花,怎么看得清?!”
重峻冷笑道:“所以,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才敢抢的?只敢持权仗势,欺凌弱小?”
“哪、哪有?!”
能穿四爪龙的,那自然就是皇上舅舅的儿子。自回京以来,郑王、赵王、齐王、魏王他都见过了,那自然就只有深居简出的……少年不服气道:“不、不就是秦王吗?我就是知道也敢抢的!”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是谁。重峻略略展眉道:“既然你知道些许律法,岂不知拐带人口,乃是抄家、流放的大罪。何况京畿之地,拐到我父皇头上,你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呃……”少年慌了一慌,转转眼珠,笑嘻嘻的说:“不怕!我先把你带回家,等过几日再去跟我皇上舅舅说,那个什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啦!说不定皇上舅舅就硬着头皮,答应你嫁给我了呢!”
“又蠢又毒。”重峻冷笑道:“若是你现在放了我,我禀告父皇,你轻慢皇家,顶多打你一顿板子。到时候,你要是把这事传扬出去,为了大晋的面子,只怕父皇要让你无疾而终。”
“那你呢?!”
“我是父皇亲子,左右不过是禁足宫中。”
确实世人皆知,今上甚爱颜面,好大喜功……少年点点头,“哦,那也还行,先抢了再说!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那不就没事了吗……”
“蠢材,真是蠢材!”重峻轻蔑的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皇上舅舅,有几位长公主膝下有你这般大的孩子,一查不就知道了吗?何况……”
重峻轻蔑的伸手敲敲他胸前的护心镜,“本来说不定还能抵赖一二,还穿了这么明晃晃的一身出来,父皇才把鎏金甲赐给了裴家,傻子才不知道你是谁,裴师昭!”
裴师昭一愣,“可是……可是鎏金甲是赐给爹爹和大哥的,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你蠢还不信。”重峻淡淡道:“今日春围,裴太师与二位少将军都随驾往崇善寺去了。所以,你就偷了金甲,出来显摆,是与不是?!”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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