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既无兵,便只能先待广西狼兵到达,方可与贼决一死战!何来你所谓的畏敌怯战之言!”
赵文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东南卫所各军皆不堪战,人尽皆知,倒也不必你这小兔崽子来说。
诸部募兵,却都是东南本地乡绅士族踊跃出资,筹集粮饷为抗倭所建。
皆是各地健儿壮士,在张总督未履职以前就已开始训练,至此已有半年。
你都未曾率领这帮热血男儿前往一战,怎敢说难以与贼野战!”
张承英丝毫不让的反讽道:“此前武巡检冒死探得重要情报,探明徐海巨寇率领部众聚集于外海岛屿之上。
请令东南海师前往进剿,若是那时赵大人不从中作梗,倭寇早已被大明海师歼于海上,怎会让他们登岸肆虐!”
赵文华神色一变,猛拍桌子,大怒道:“黄口小儿!岂敢诬陷老夫!什么叫赵某从中作梗,你有何证据!”
张承英还要说什么,海师将领除俞大猷等少数几人以外,在场其他人都站了出来,跪在堂下。
俞大猷位卑言轻,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下去,一个人站在角落默然旁观。
顿时会堂之内鸦雀无声,一众海师将领出言请罪,“吾等延误战机,是吾等罪过,请总督责罚。”
若是一人两人出来请罪,那是真请罪,可一群人同时出来,这就不叫请罪,这叫逼宫!
赵文华得意洋洋,对张承英道:“无知竖子,当真不知什么叫厉害!”
又对张经道:“张总督,你可要将在场众将全数罢免了?那你又将依赖何人为战?”
张经一声轻笑,似早有准备,漠然说道:“既然诸将已知贻误战机之罪,那便将各自官身印信留下吧。”
此言一出,让在场文武官员皆感意外。
赵文华睁大双眼,喝道:“张经,你疯了!现在强敌压境,你不思如何抵御,却要将领军将领给撤了治罪?!
你可知这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就没考虑过临阵换将会造成军心动荡吗!
行此鲁莽灭裂之举,老夫定要到御前狠狠参你,任你在东南如此肆意妄为,岂非要使山河社稷沦丧,百姓遭殃!”
张经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毫无任何情绪波动,却让在场众多文武皆认为他是智珠在握。
“哼,赵督师不必担心,老夫赴任以前,便已向朝廷请旨,赦免前总督朱丸部下诸将,令其戴罪立功。
如今朝廷旨意已下,内阁拟票,司礼监批红,圣上亲自认可,已尽赦海师诸将官佐,卢镗、项高、柯桥、黎秀等。
当下正是用人之时,海师诸位既然主动请罪,自可从轻论处,将职司交接后,便各自回乡吧。”
在场众人哗然,议论之声喧嚣尘上。
所有人都知道前任总督朱丸虽能力出众,可做的事情得罪了太多东南豪强,因此才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其部众亦有许多在事后遭受清算和报复,已有不少将领惨死狱中。
张经点名的这些,都是一时名将干吏,下狱后能活到现在,自是有人暗中保护。
不过,他们在东南豪族眼中的仇恨也仍是相当强烈的。
张经不仅救出了他们,竟然还要继续重用他们,这岂非明摆着要与东南豪族过不去?
赵文华神色已变得万分阴沉,冷冷道:“张总督这是在自绝退路?”
张经哈哈长笑,一副彻底放开的样子说道:“老夫既然敢承东南总督此位,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使海疆平静,纵是舍去性命却又何妨?
棺材,早已准备好了!要么海波平,要么老夫死!”
赵文华咬着牙齿道:“好!张经,你很好!”
他将眼神示意向海师总兵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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