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和兄弟说过,但以兄弟的才智,应该早就发觉了,呵呵……这是这个月城东的油例,以后每个月兄弟拿一份便是,别和自家人客气。”
油例?
李新年脑子里忽地闪过内河沿岸那一排货栈铺子,还有靠里间的那些勾栏瓦肆,眼神闪烁了几下。
可是不等他说话,霍解伸手拍了拍李新年的肩膀,笑了一声做爽朗状,便起身越过他,往隔壁屋子走去。
这时,下方一楼也传来吆喝声。
“李小旗,小王说请您去隔壁的铺子里喝酒。”
是自己手里下那三个巡街卒在呼喊自己,这种场合不应是不行的。
李新年深深吸一口气,攥着银子快步走到楼梯,朗声笑道:
“哪轮得到小王请,要请,也是我请兄弟们喝酒。”
霎时引发下方那群小旗巡街卒的喧闹声。
这日晚饭,便是李新年请三个巡街卒到敬业坊的一间食店里面吃的。
显然他们三个也知道今日副指挥要和这位小旗“交一交心”。
吃酒谈笑间,也偶然提及一些坊市里的油例生意,没有避着李新年这位新来的小旗。
待晚饭用毕,三个的巡街卒结伴去巡街,而李新年则独自回了家。
他住的小院在敬业坊一处偏僻的巷子内,三间小屋,加一个小小的院子。
到门口时,李新年准备从院墙上瓦砾缝隙间取出他存放的钥匙,忽然看见不远处墙头上有半个脚印。
愣了一下,朝着院子内无奈吼一嗓子,道:
“都和你说了,下次进来踏马地走正门。”
开了锁,把门推开,果不其然,院子中央的石桌边,坐着一身着麻衣,身材魁梧的红脸汉子,手里提着一个比脸还大的酒坛子。
“哟,听声音,你真气又进步了?”
正是那个让李新年的命运齿轮缓缓转动的男人,史蔚。
李新年随口答道“勉勉强强拿捏炼气境界第二重吧。”
史蔚一口下肚的酒差点喷出来,勉强憋住,惊声道:
“这才十几日时间,便拿捏住了第二重,我当年可是整整花了两个多月啊。”
“那还有假?”李新年进屋倒出一杯冷茶,搬个小板凳坐在史蔚身边。
别人都说修行真气很难,可是李新年自己真真切切修行下来,一步一步按照那小册子上的步骤练起来,感觉没有遇上什么阻碍。
史蔚一时无语。
李新年想起刚才那三个巡街卒在路边的闲谈,状若随意地问道:
“听说,北边的榷场又出事了?”
史蔚眼珠子一转,嘿道:“可不是嘛?我都想悄悄潜入北方,干他丫的。”
“听说今天有士子到官邸门前谏言?”
史蔚乐呵呵道:“不是今日,前日就去了,不知在那高声说些什么东西,说什么不进食不饮水,把阁老们烦的不行,听说就在今个下午,隔壁二组的千户,亲自带队把那群祖宗给请回国子监。”
“那阁老们就没什么举措?”李新年忍不住反问道。
史蔚冷笑一声,道:“能有啥举措,这些年鞑子在边上各种小动作不断,你看那些守边的将士们会动一下吗?”
李新年皱眉不解道:“怎会如此容忍?”
史蔚嘿嘿笑道:“可不就是一味的容忍嘛,要我说,你要是参军啊,就别想北伐了,多半是被送到西南讨伐流寇头子。”
李新年只当没听到。
这厮不知打听到自己想要参军的志向,这几次来看望时,总是明里暗里话中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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