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有守兵吊着最后一腔气力,三三两两来迎战,岂料,连战数日的刀、枪,早已卷了刃,劈砍在陆营兵的精甲上,几无作用。
而以逸待劳甚久的陆营兵,反杀一刀,一颗头颅就飞了出去。
高坦本是南蛮出身,脾性爆裂,战法凶悍,但凡挡在他前面的,无论男女老弱,皆杀之。哪怕其中有些调头欲逃者,稍微跑慢了一二步,被其追上后也是一刀砍翻。
石镇先久战沙场,自知阵头搏杀时的凶险,同样不会太讲仁义,无非是对一些已经溃逃之人,不会过分穷追猛打。身为职业军人,他更重视完全任务。
最初时,二人也曾尝试着将习了一个月的“三才阵”投入战斗,无奈,兵士们仍显生疏,打着打着,最终还是变成了乱战。唯近卫队一、二什的兵士,自身素质过硬,且什长临战指挥颇有魄力,勉强维持了阵型。
战不到半个时辰,陆营兵已然强势压倒了弱墙城头的守备部队。那一、二什组成的三才阵,势如破竹地逼向城楼,准备夺下城门。
十几名县府的兵士,在县尉带领下,进行了最后抵抗。但也仅仅为这座城池多坚持了一二刻的时间。三才阵突近,刀盾贴身格斗,马槊于后方伺机刺挑横扫,势如破竹且摧枯拉朽。
很快,城门沦陷。
埋伏在城门左近的王延、和琅等人,率轻骑冲城,开始扫荡城中。
“杀了他!”
城墙上,满身是血的高坦,正对着一名陆营兵教训道。
陆营兵中一些初登战场者,面对血肉横飞的实战,多少还是显得有些迟疑。
这名士兵在刺倒了一名上了年纪的敌人后,见对方须发皆白,苦苦哀求,不由自主心生了一份怜悯。
这时,刚刚带队清理完毕这段城墙的高坦,在发现了这名握刀隐隐颤抖的陆营兵后,立刻赶了过来,气势难掩愠怒。
“娃娃,饶命,我,我降……”那老人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另一手颤颤巍巍挡在面前,声音沙哑而绝望。
“幢帅,他,他降了……”那陆营兵喉咙鼓动,紧张不已的说道。
“杀了他!”高坦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那陆营兵看了看面前的老人,又看了看高坦及其身后十名浴血的袍泽,后者们的眼神,无一不是狂热和凶狠的。
他一度感到了恐惧,似乎自己再不动手,这些袍泽可是会把自己与老人一起给砍了。
周遭的血腥味入了鼻腔,一分一寸,渐渐渗透到了五脏六腑。来自袍泽们强势的“要求”,使他溟灭了心中的那一丝怜悯。因了这怜悯,险些让自己变成了异类!
于是,老人那哀求之声,从这一刻开始竟变得讨人嫌起来,甚至恶心!
这些蝼虫,为何不死?
为何要牵累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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