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秦可卿冷冷道:“林家也是五世列侯之家,虽然有所落寞不复祖上荣光,但林家姑爷同样深得圣上信赖,督察盐政,家资不菲,可林家同样人丁稀少,儿子早夭,敏姑奶也英年早逝,林家的小黛玉早早就来荣国府生活,可是你看看黛玉在西府过的日子,哼,看着吧,林姑爷怕是也命不久矣,林姑爷没了就轮到小黛玉了。”
贾蓉惊得手足无措:“老太太不至于此吧?黛玉可是她的亲外孙。”
“所以老太太想撮合宝玉和黛玉,结果呢,这就传出来个金玉良缘,说宝玉和宝钗才是天作的一对,你猜猜是谁搞出来的?”
“王氏!”贾蓉咬牙切齿:“王氏刚进门时就看敏姑奶不顺眼。”
“对,你琏二叔娶的也是王家女人,还是个更加精明强干的,大房二房的当家媳妇都姓王,老太太一走,这荣国府是姓王还是姓贾?就算还姓贾,也要被姓王的掏空。”
“那怎么办?”贾蓉越想越可怕,手脚不受控制地急速颤抖,喉咙被遏住似的呼吸都极费力。
秦可卿淡淡道:“宁国府虽也姓贾,但毕竟早就分家,只有祭祖一事还合在一起,所以只要用心防备就不怕他们吃咱的绝户。”
“怎么防备?”
“小心提防他们的流言蜚语,”秦可卿深吸一口气,恨声道:“就像这次,你可知这流言因何而起?”
“因何而起?”
“因为我接管掌家之权,又狠狠处置赖二,打断了西府在咱们府里的手脚眼线。”
“啊?赖爷爷……”
“还赖爷爷呢,赖二是赖大的亲弟弟,是赖嬷嬷的亲儿子,跟荣国府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在荣府等于个正经大主子,什么时候跟咱们宁国府这么亲了?”
“这……”
“还有,你以为赖二是个好的,却不知道赖二这些年几乎把府里掏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要过赖二的手,我想见见下边的小管事,赖二都要阻止,根本没把我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
秦可卿越说越激动:“你以为他是看不起我?不啊,他是看不起你这个少主子,不对,待到父亲下葬,你袭了爵位,就是正经的老爷主子,是宁国府的当家人,甚至还是贾家的族长,而赖二呢?一介家奴而已,却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是什么?”
秦可卿用最恨的声音喊道:“这是奴大欺主!”
接着再厉声反问:“赖二一介家奴,哪儿来的底气?当然是西府给的!没有西府的指使,他区区家奴敢这么跋扈?”
贾蓉听到这里,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苍白地倒瘫在椅子上。
云秀生在一旁看戏,看到这里,快步上前给贾蓉做推拿,待贾蓉缓过来,又默默地退到一边。
这时,贾蓉的注意力被云秀生吸引,才想到之前的问题,指指云秀生:“这奴才怎么回事?他们说你……”
秦可卿更恨:“这才是最可恨的地方,他们西府无权管我,便使出这般最阴损的招式,蓉哥儿,我才进门,不足半月,进门第二天父亲便失踪了,接着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入府搜查,他们刚撤就接着披麻戴孝,你觉得我有时间和机会去做那下三滥的事情?”
又恨声道:“蓉哥儿,这是赖二和西府那帮子蛆了心的杂种报复我,偏偏我又没办法自证清白,只能任由他们败坏我的名声,赶走我的得力助手,这样他们不但可以报仇,还能让赖二继续当总管,继续从咱们宁国府吸血,蓉哥儿,你要是真信了,就正中她们下怀。”
贾蓉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再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这种粗俗下贱的家奴,就算偷人也是偷蔷儿那种风流俊俏的嘛。”
“呸,”秦可卿又羞又怒,她虽然失身于云秀生,却也受不了贾蓉这低俗下流的话,恨恨道:“你要是想被人吃绝户,尽管处置我,大不了被你休掉,我回我娘家当个不出门的姑子也能过一辈子,但你这个宁国府袭爵人可要小心点了,今天他们敢造我的谣,明天就敢造你的谣。”
说到这里,顿了顿,咬着牙小声反问:“蓉哥儿,我问你,假如他们造谣你跟尤大奶奶乱了纲常,并以此为借口要剥夺你贾家族长继承权,你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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