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琏二叔的手下。”
“怎么说的?”
“说父亲去平安州的路上遇到土匪,逃跑中坠崖,尸骨无存。”
“父亲为什么要在你我大婚之日的晚上悄悄离开去平安州?”
“这,这,或许是有要紧之事?”
秦可卿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假设真有要紧之事,也不用那么着急吧?不带丫鬟仆人,也不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就悄悄上路了,这合理吗?”
“不合理。”
“而且晚饭时分还曾与琏二叔他们喝酒,还喝了不少,可上个茅厕的功夫就去了平安州,这合理吗?”
“不合理!”
“父亲这么多年有过独自离家远行的经历吗?”
“没有!”
“所以不觉得奇怪吗?”
“这,这……”
秦可卿乘胜追击:“假设,假设父亲真有人命关天且极其隐秘的事情需要悄悄前往平安州,西府琏二叔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
“既然父亲尸骨无存,琏二叔的手下又是怎么知道父亲的遭遇?还说得栩栩如生?”
贾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上也浮现丝丝惊恐之色:“这,这……”
他虽然纨绔,但不是傻,智商不高也不低,就是正常人水平,只是性格被贾珍折腾得很懦弱,胆子很小,没有主见,但脑子是正常的。
在秦可卿的引导性提问下,逐渐意识到这个事情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秦可卿见状,继续火上浇油:“父亲失踪后,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同时出动,阵仗极大,可撤退的时候又那么干脆,说走就走,对这么明显的破绽视而不见,蓉哥儿,这是什么?”
贾蓉擦擦额头的虚汗,咬牙道:“欲盖弥彰!”
“对,欲盖弥彰,”秦可卿点头赞许:“蓉哥儿果然聪慧,但问题在于,谁主导了这一切?”
贾蓉底气瞬间不足:“琏二叔?”
“呵呵,就算是琏二叔吧,琏二叔想遮掩什么?”
“啊?难道是琏二叔杀了父亲?”
“当然不是,你琏二叔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耐,但平安州是个关键,你明天见了琏二叔,找机会问问琏二叔,你就问他,父亲跟他们在平安州做了什么大事?竟然能让父亲连夜秘密前往,你看看琏二叔什么反应?”
“行吗?”
“看他反应就知道答案,他若是坦然交代做了什么什么,便是问心无愧,可若是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甚至匆忙离开,便是心里有鬼。”
“他,他图什么?”
秦可卿冷笑:“蓉哥儿,敬老爷出家,斩断红尘不问俗事,只有父亲一个子嗣,父亲又只有你这一个嫡亲儿子,已是连续三代单传,父亲下落不明,宁国府的爵位和家产便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宁国府便绝了子嗣,到时候,你猜猜宁国府的爵位会落在哪儿?”
贾蓉脱口道:“荣国府!”
随即毛骨悚然,汗毛倒立,被莫大的恐惧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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