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当差的刘基突然被手下告知有一个自称黄乾的人找他,刘基虽然记得黄乾,但并不以为意,结果黄乾好死不死,偏偏神秘兮兮地将刘基引到镇抚司旁边一条曲径通幽的胡同才出示了那块锦衣卫令牌,刚见到令牌的刘基大吃一惊,再加上两人见面的地点过于隐蔽,刘基当即判断是仇真出了意外,被人取走自己送给仇真的令牌作为要挟,于是毫不犹豫就出手教训了一顿黄乾,直打的黄乾跪地求饶方才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可没有仇真那般客气,反倒是狠狠训斥了黄乾一顿。之后重新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刘基已然是没了心思当差,盼着早点出城去找仇真,结果千户段冥又要拉上他去春满楼作陪喝花酒,刘基百般说法,千般借口方才得以推脱,搞得段冥十分不悦,然而刘基也顾不得那么多,如今只见令牌不见人,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还悬着没落地呢。
自从仇真动身去洛阳,刘基就没再来过仇真家里,今次赶来时看见仇家的院门和院墙都有动过的痕迹,本来就心里装着事情的刘基更加是小心谨慎起来,偷偷趴在院墙外面向院里偷窥的刘基赫然发现仇真家里有被打砸过的痕迹,又见一个蓝衣女子正从里屋走到外屋,状似在翻弄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在搜寻什么,刘基当即判断是被人下好了套等他自投罗网,于是垫步拧腰翻身进了院子,又蹑手蹑脚地挪到屋门外,趁蓝衣女子不注意的空档,猛地闪身冲进屋里,待蓝衣女子回头看时,刘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成爪,直接扣在蓝衣女子的喉咙上,惊得蓝衣女子只发处一声尖叫便再难从口中挤出半字,右手则迅速摸在后腰锯齿短刃的刀柄处,准备随时应对出现的其他敌人,忽然里屋一声怒喝传来:“什么人!”刘基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有其他人在埋伏,只见一个身影快速从里屋闪了出来,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刘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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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春满楼雅间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出现在了眼前,一身蓝衣的白芨轻轻揉着自己的脖子,仇真坐在一旁无奈地摇头,而刘基则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对着被自己辣手摧花的女子赔不是,只不过这次换做了白芨而不是嫣儿。听完刘基的讲述,白芨和仇真皆是苦笑不已,反倒是刘基对于白芨跟随仇真来此感到颇为意外,一番询问下,仇真向刘基说明了此次在洛阳及回京路上的种种遭遇,待听到二人讲述敛气红丹的事情后,刘基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叹息一声道:“唉!你二人可能还不知道吧,如今已经为时晚矣,皇帝他已经······已经驾崩了!”“什么!?”仇真和白芨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却听刘基缓缓道来。
原来自朱常洛登基以来,郑贵妃便一直担心朱常洛会因为梃击案一事对她进行报复,于是想方设法地讨好于朱常洛。在朱常洛还是太子时,身边便有两个姓李的选侍,被世人称东李西李。由于朱常洛特别宠爱西李,于是郑贵妃首先拉拢西李,朱常洛登基后,郑贵妃更是出面提议立西李为皇后,西李则提议封她为皇太后以作为报答。朱常洛登基的第二天,郑贵妃又精心挑选了八个美貌的女子进献给朱常洛。致使朱常洛整日沉溺于女色,不理朝政,长此以往,朱常洛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后来更是听信谗言,吃了宦官崔文升进献的泄药,一天要排泄三四十次,眼看着朱常洛就要不行了,鸿胪寺丞李可灼自称有仙丹,治得了朱常洛的病。朱常洛一听说是“仙丹”,十分欢喜,连忙叫太监召李可灼进宫送药。李可灼进的药正是之前被郑贵妃拿走的敛气红丹。朱常洛吃了一颗,病情看似有了缓解,一再夸奖李可灼忠臣!结果晌午过后,朱常洛感觉又有些气力不支,于是再次服用下一颗敛气红丹,试想常人尚且抵挡不住敛气红丹的摧残,更何况是身体已近崩溃的朱常洛,结果还不到次日天明,朱常洛便一命呼呜了。算起来,朱常洛前前后后只做了二十九天的风流皇帝。朱常洛暴毙,朝中大哗。群臣纷纷指责崔文升是郑贵妃的心腹,他故意用泄药,伤了朱常洛的元气,其罪不在梃击案凶手张差之下。又指责李可灼勾结郑贵妃,妄进红丸,是导致朱常洛死亡的元凶。于是最后崔文升与李可灼同时被处死,郑贵妃则是因为身份特殊被单独关押起来。
听完刘基的讲述,仇真不禁是唏嘘感慨,自己虽暂时不在锦衣卫当差,但确实想通过刘基将此次关于调查到敛气红丹的事情上报给朝廷,以防不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突然又意识到段冥手上也有两颗敛气红丹,遂问向刘基道:“既然皇帝因敛气红丹而暴毙,那段冥那里是否猜测到是你带回来的丹药有问题?倘若考虑周全倒还好,如果大意的话,你也知道,段冥对我仇家有恩,我不可袖手旁观呐。”“他身为千户,消息自然比我要灵通。”刘基语气轻松却是连连摇头道:“不过段冥那厮说过,他曾经服用过仙丹,并未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样,说估计是因为自身常年习武的原因,我也曾劝过段冥,奈何不听好人言呐,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看他造化吧。”“不行!”仇真果断拒绝道:“纵使我仇真再看不惯他段冥的为人,可毕竟他照应家母的病七年有余,明日一早我便去北镇抚司寻他。”“我劝你还是不要擅自行动的好。”刘基赶忙拦住仇真道:“如今皇帝驾崩,尚无人登顶天下,京城内局势乱的很,敛气红丹之事还不知道要波及多少无辜的人,而你又是因为白芨姑娘的事被牵连才返京的,一旦你的身份因为敛气红丹被暴露了,天子脚下,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保你。”
情绪激动的仇真听了刘基的话,也不得不承认刘基所言句句在理,此时自己可不能意气用事,否则自己和白芨的杀父之仇可就遥遥无期了,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压抑起来,这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白芨起身打破了宁静,白芨朝仇真与刘基行了一礼说道:“仇大哥,你也不必操之过急,还是和刘大人慢慢计划周全的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这样吧,你们二位先聊着,白芨去外屋收拾一下,时辰也不早了,屋里总得有个歇脚的地方。”说完便款款走了出去。仇真与刘基二人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刘基不无担忧地说:“不如,你二人暂时去我处避避风头吧,留在此处实在是太危险了。”仇真笑道:“不必了,调查白果生的人是南镇抚司派去的,南北镇抚司向来不和,如果真被他们发现了,你那里反而更加危险,况且,进去容易,一旦身份暴露,想要出来就难了,反倒不如我们在这里脱身方便。”正说着呢,却见白芨双手捧着一包打开的中药走了进来,白芨面露狐疑地问道:“仇大哥,这包中药是?”仇真看了看白芨手里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那是家母生前所吃的药,家母身体一向羸弱,都是靠这药方的药维系着。”说完顿了顿,复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家母刚过世不久,家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拾掇,这药已经没用了,扔掉吧。”原本以为白芨是来询问自己东西该如何归置的仇真却听白芨一字一句道:“这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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