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他步履蹒跚地向皇帐行去。
邝埜看着林钧的背影,眉头皱起,旋即看向一道壕沟外,正在搬运瘸马的瓦剌骑兵,瓦剌人脸上满是怒火,下一波的冲锋,必然凶猛——
半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大家命都要丢在这里了,还计较什么!
樊忠已凑了过来,这员虎将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厚:“尚书大人,俺帮您收拾王先生!”
邝埜冷笑一声:“什么叫你帮我?你自己砍出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去!”
话罢,老尚书双手背于身后,慢悠悠地向着战壕旁行去。
邝埜低头看去,丈深的战壕已被各种易燃之物填的半满,上面淋了一层油,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老尚书退了一步,和老对头张老国公并肩而立,姿态从容——
大奸已除,再无憾事!
……
林钧到了皇帐前,刚一掀开帐帘,刘监正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见到是他,方松了口气,旋即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紧张问道:“皇……林,现在怎么办?!”
林钧哑然失笑,刘老哥压力太大,也开始叫他皇上了。
他摆了摆手,行至黄花梨书案前:“不急,先让我润润喉!”
军歌是真废嗓子。
灌了一大通凉茶,舒服了,林钧开始褪下身上龙袍,旁边的刘监正莫名松了口气,倒是不知何时站到二人身旁的刘绍,一脸失落。
龙袍褪完,林钧把脸擦净,又拿起一根螺子黛,对着铜镜,把一双眉描得又浓又黑,在鼻梁一侧,点了个米粒大小的黑痣出来。
打扮完毕,林钧抱着龙袍,示意刘监正跟上,几人一起到了龙榻前。
林钧把龙袍往地上一丢,突然大喊出声:“监正!你你怎么被人绑起来了?!”
刘监正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叫道:“快!快救皇上!”
“皇上??”
林钧惊的声音都变了,他弯下腰,探入床底,把朱祁镇,拖了出来!
……
对于出生不久就被立为太子,九岁登基,已经做了十四年皇帝的朱祁镇来说,过往的二十几年,从未有一日,如此漫长!
先是贼人莫名闯入,把他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幸好还有两位爱妃为伴,三人体温互暖,倒也不那么害怕了。
然后是王先生的一声惊叫,朱祁镇完全不敢想,这贼人把王先生如何了!
再然后,那小贼竟然模仿他,还召集了百官!
黑暗中的时光如此难熬,幸有两具温香软玉相伴——
朱祁镇已在心中给这两个宫娥,先封了贵人,又封了嫔,若不是小贼突然把两位美人带走,他就直接封妃了!
一个人的黑暗,越发难熬。
当光明乍现,一张满是关切的脸出现,纵是鼻梁上有一颗碍眼的黑痣,也丝毫不影响他在朱祁镇心中的光芒万丈!
这位大明皇帝,当今圣上,瞬间红了眼眶,哽咽道:“你们可算来了!”
林钧:“……”
等等,小朱同学,怎么和他想的,不大一样?!
同时翻了两个娘娘的牌子,不该是猛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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