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服伺皇上嘛!”
众臣工纷纷应喝:“邝大人所言甚是!”
“对对对,王翁……先生一定要好好休息!”
林钧笑看众臣退下,一扭头,旁边的刘监正脸上又是钦佩又是畏惧,刘绍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双眼明亮异常。
林钧叹气道:“兄长,你也看到了,各位大人,对移营就水的反应——”
“如果真的移营就水,你猜会怎样?”
不消林钧多说,刘监正已是面色惨白。
林钧不再解释,抬起头,开始巡视皇帐之中,有什么值钱物什。
他已尽最大努力,做了最好的决策,接下来,林钧自动把自己这个孤儿,代入了独子身份,属于优先撤离的那一批次。
先看一眼劳苦功高的铜鎏金貔貅镇纸,这东西,要是搁在几百年后,那不得1后面好多0!
可惜,现在它就是个镀了金的铜块子!
不值钱!
林钧慢慢踱步到了中厅,唔,盘子碟子都是官窑出的孔雀牡丹青花瓷,筷子象牙雕花的——
林钧摇了摇头,比镇纸值钱了些,却都是些易碎品。
最后,他回到了寝殿中。
这一次,很快找到了目标。
镶宝腰带,玉佩,扳指,朱祁镇的贴身饰品,又贵又小巧,很适合打包。
还有女子的耳珰宝钗,金镯玉锁,看得出来,哪怕是易了装,朱祁镇也没有委屈自己的女人们。
林钧毫不客气地装了满满一兜,看得刘监正目瞪口呆,指着他,嘴唇动了又动。
打包完,林钧向帐外走去,刘监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林钧忽地回头对他一笑:“兄长送我回营吧!”
他拍了拍手上鼓鼓的包裹:“分兄长一半!”
刘监正沉默片刻,指了指他身上:“你这样出去?”
林钧低头一看,明黄的龙袍还穿在身上了,他一拍脑门:“哎,多亏兄长提醒我了!”
他把包裹往地上一放,开始脱龙袍,这袍子有些繁复,脱起来也颇为费劲儿。
脱到一半,外面喧哗四起,待他脱完袍子,嘈杂声已经沸反盈天。
林钧和刘监正狐疑地对视一眼,未及动作,帐门被人一下掀开,一员武将冲了进来,来者已经有些年纪,长年锻炼的缘故,身材倒还修长结实。
附马都尉,井源!
他眉头紧锁,看了眼林钧,单膝跪下,直接道:“炸营了!皇上!请立刻同属下撤离!”
林钧一怔,他自觉已经改写了大明军伍移营就水后,被瓦剌突袭惨败的悲剧历史,结果现在,还没移营,就炸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军士们为何哗变?”
井源咬牙道:“有人假冒独子,被揭发家中兄弟三人,他大喊留守之规不公,应当抓阄!”
“应者……如云!”
林钧:“……”
抓阄确实公平,问题是抓了阄,这帮士卒,就会按照抓阄结果来吗?!
生死面前,人人皆可为懦夫。
林钧慢慢吐出一口长气,看着被他掷于足下的明黄龙袍,沉默半晌,到底还是弯下腰,重新拣了起来,再次穿在了身上。
井源皱眉:“皇上,龙袍不穿更好!”
穿了,岂不是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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