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波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云衡转身,目光相对,看到彼此都有些变化的脸,相视一笑,就回到过去了。
姜波抱着胳膊在云衡后面说:“刚才那小孩挺不错的,长得好演技也好,被他公司当成聚宝盆力捧。中戏还没毕业就和影帝演对手戏了,一点气场不输人家,而且没什么架子,待人亲善,你确定不认识认识?”
“我倒觉得他身边那个朋友气质更好些,也是演员?”
姜波给她递了个酒杯:“他就是酒吧的老板,周南。”
说完,他又神秘地笑笑:“你对他有兴趣?”
云衡摇头:“不感兴趣。不过确实很帅,光这样一个型男在酒吧坐镇,消费就能高出不少,难怪门口停着那么多豪车。”
“哎。”姜波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真是老样子,倔脾气。这个周南背景挺深的,来这儿也都是上流圈儿里的人,不是帅哥就是美女,你常来洗洗眼,就不会老想着以前的事情了。”
云衡觉得有必要把姜波的嘴给缝死。
两人找到柜台前两个空座,姜波说:“哎——在自己家大公司上班,还行吧?”
云衡说:“也就每月六位数的工资拿拿,凑凑活活过日子。”
姜波笑起来:“又来炫富。你那工资赶我十倍,就偷着乐吧你。”
云衡说:“我准备弄个基金会,全国几十个保护站,他们的经费都挺紧张。”
姜波竖了个大拇指。
云衡说:“近期会请记者团队赶往罗布泊保护站采访,陈教授的western一期计划也要召开记者会了,到时候借着热度把保护站宣传一下,为基金会做准备。”
姜波点了点头算了解。
云衡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又给姜波递过去,姜波看了一眼,白将,说道:“这么久了,还抽这个牌子呢?”
云衡笑起来:“我这人念旧。”
她点燃火,吸一口烟,姜波也点燃一支。
他默默观察了云衡很久,确定她已经振作起来,而非人格分裂后,清了清嗓子。
姜波说:“秦……美国那边我联系不上,问过陈近董事,他不肯松口,说什么那是他俩最后的约定。还说什么,你要是遇到合意的,别再错过了。”
云衡说:“不会有更合适的了。”
姜波料到了这个回答,犹豫一会儿,问:“以后不打算结婚了?”
云衡牵起半边唇角,哼出一声笑。
姜波叹气:“你啊,怎么这么痴情啊?”
云衡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她痴情,是她别无选择,这个世界太陌生了,把她自己都陌生了。
她所熟悉的,只有当年那个敢踹门不服输却又能为她在全村人面前跪下的男人。
她爱他啊,谁也代替不了他啊。
默了半晌,云衡说:“我真希望从一开始就不要认识这个人。”
姜波说:“真的?”
云衡喝了口酒:“假的。”
姜波嘁了一声。
他说:“那家伙真有那么好?”
云衡说:“仔细想想,也没有那么好,世界上那么多男人,比他好的多了去,”
姜波说:“那你还吊死在一棵树上……”
云衡把后面的话说完:“可我偏生就稀罕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你懂吗?”
她淡淡笑着,烟放在烟灰缸边,点了点灰。
姜波一时无语:“姑娘,你这是往牛角尖里钻啊,你心里总惦记着那个人,其他缘分就断了,你试着放过自己,或许有更好的呢?”
云衡摇摇头:“你不懂。”
他是最好的。
再也没有人比他勇敢,比他专情,比他睿智,比他仗义,比他善良,比他清醒,比他能屈能伸。
然而人世间最大的遗憾往往是美好的事情如花开花落般,盛开有时,寂灭有时。
喝完两杯酒,云衡看见姜波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盯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了许多:“是陈近董事要我给你的。”
云衡正要伸手去接,听说是陈近给自己的,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
黑色U盘在手里轻飘飘的,姜波说:“我没看过啊,向老天爷发誓。”
云衡笑了笑,把U盘装进兜里,说:“谢了。”
两人又喝了会儿酒,云衡手机收到一条彩信,黎数发来的。
彩信最上方是无名在法庭受审的照片,他穿着橙色的囚服,戴着手铐,头发被剃得极短,露出青色的头皮。
“无名一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他提出上诉,但证据确凿,加上阿猜口供,被驳回了,没什么意外的话,周一凌晨就执行死刑。”
2017年2月14日,吴铭(无名)涉嫌贩|毒、走|私、绑架、制造|爆炸、贿|赂官员、制造假玉石、故意杀人犯罪一案,已由新疆乌市人民检察院向乌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17年4月4日,乌市中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吴铭案件,吴铭出庭受审。
2017年7月4日,一审公开宣判,吴铭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2017年8月18日,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一审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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