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这个房间,墙上有不少秦岭的照片,从小到大都有,还有花花绿绿的一溜儿奖状、喜报。
靠近床头的位置,摆着一张秦岭身穿‘游骑兵’迷彩军装的照片,那时候还年轻的他,穿军装戴大檐帽,英俊极了。
秦母见城里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儿子的照片看,心里更欢喜,便笑着告诉她:“这是我儿子当兵时候的照片,一晃眼啊,十多年过去了。”
云衡说:“眉眼很像您。”
秦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秦母去做晚饭,云衡从外边走过来,帮着洗菜切菜,顺便捣了点蒜酱。
秦母看着惊讶:“现在城里的小姑娘,能进厨房做饭的不多嘞。”
云衡淡淡地笑:“我也不太懂,但我可以学。”
她把洗好的菜放进笊篱,见秦母在灶台忙活什么,问道:“这是什么?”
秦母说:“我做馕坑肉呢,以往过年啊,他就爱吃这个。”
云衡说:“我要学。”
馕坑肉就是把抹上佐料的肉块封闭在灶坑内,温火慢烤。烤到一定时间,打开盖头,香气四溢,用‘飘香十里’形容毫不夸张,食用时,把肉切成小块,醮上盐更加美味.
秦母看着她,越看越是喜欢,边准备食材边感慨:“隔壁刘婶家的孙子都能满地爬咯,什么时候我那小子能带你这样一个儿媳妇回来,再生个比刘婶家还能爬的大胖小子,我跟他爹这辈子也算是没遗憾了。”
云衡轻轻笑起来。
等秦母把饭做好,云衡也七七八八记住了几道菜的步骤,那些都是秦母提到过他儿子喜欢吃的菜。
云衡看着满桌精致的饭菜,笑得心满意足:“阿姨,您真厉害!”
秦母温和开口:“嗳,都是些家常菜,上不了台面。觉得好吃的话,你多吃些。”
云衡问:“叔叔怎么还没回来?”
秦母摆摆手:“不用等他了,这老头子下起棋来昏天黑地的,饿了就知道回来了。”
正说着,秦父从院子外嚷嚷着进来,方言大抵是说他肚子饿了之类的。
秦父一眼就看到了云衡。
这姑娘正津津有味地托着下巴看陕西卫视的春晚重播,大眼睛弯弯的,筷子上夹着半块馕坑肉。
“这位是?”秦父赶紧整整衣领,细细端视云衡。
秦母笑着介绍,眨着眼睛:“岭的朋友,替儿子回来看咱们的!”
秦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更大,自我介绍说:“我是秦岭的父亲。”
云衡笑盈盈站起来与他握手。
气氛颇有些正式,怪怪地。
秦父挠了挠头,问:“怎么样,饭菜还合口吗?要不我再去刘婶家借点虾,她儿子过年回来带了不少年货,都吃不完。”
云衡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馕坑肉放在口中,嚼了嚼,眉毛上扬,对秦父秦母笑道:“不用了,这些菜很好吃的啊。”
云衡和秦母很投缘,吃完饭就一块挤到沙发上聊天,秦父一会儿递瓜子一会儿倒茶水,时不时也能插进她们的话题说两句。
晚上躺在秦岭的床上,云衡睡得不太安稳。
她总觉得土炕硌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
黑暗中,眼睛渐渐适应了房间,‘秦岭’们安静地守着她。
她轻轻阖上眼睛,接下来的一夜,睡得很安宁。
睡梦中,她扑哧笑了,抿了唇,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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