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猜带人走过来,把云衡他们押往附近一间石屋里,推进去把门锁好。
一群人守在周围警惕戒备着。
……
……
秦岭、云衡、小和尚三人被关押在漆黑潮湿的石屋里,只有门口的铁栅栏里有熹微的光线闪射进来。
门口有人影晃动,换班了。
云衡抱膝坐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过一会儿,小和尚背对墙壁,双手合十,念起了经文。
原本动荡不安的心魂在经文声中渐渐平和。
良久,云衡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秦岭,目光笔直而又柔软。
秦岭注意到目光,朝她靠过去,拉住云衡的手轻轻一带,云衡伏下去趴在他身上。
云衡脑袋枕在他脖颈间,待呼吸均匀了,她说:“秦岭?”
秦岭:“嗯?”
云衡却没了话说。
她目光望向未知的昏暗处,也没有焦点,像无意识的发呆。
光线惨淡,映得她脸色沉寂。
秦岭轻轻搂住她,忽然觉得她身板那么瘦弱,自己一整只手臂就能将她揽进怀里。
他微微低头,下巴轻微摩挲她的脸庞,安慰说:“别怕,有我在。”
云衡抬起头,目光在他冷俊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收了回来:“我不怕死。”
“云衡——”
秦岭抿抿嘴,不知该说什么,他思绪万千,曾经战场杀敌冷练果敢,可现在的情况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云衡张口说:“秦岭,你杀了我吧。”
秦岭倏的松开了她,目光看向她,小和尚也短暂停止了诵经,但很快恢复如常。
秦岭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坚定的女人,哑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说什么傻话?”
“秦岭,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无名拿到布洛陀魔盒吗?”云衡冷静地问。
秦岭垂下头,默了半天:“……不能。”
过一会儿,他尝试开口:“我们还应该有别的办法,你……”
“还能怎么样?”云衡目不斜视的看他,“现在整座城都是无名的人,他们有枪,在这种地方,你指望有谁会找到这里救我们?”
听到对方坚定的语气,秦岭忽然有些慌,可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内心是坚韧的。
秦岭朝她靠近过去,手掌心向前,是安抚的姿势。
他极力劝说:“云衡,你相信我,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你应该清楚现在我们无路可走了——”云衡眼神漆黑盯着他,“我们拿什么跟无名斗?他们有枪,一百多条枪,你拿金刚伞、元曲拿棍子,你们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秦岭张了张口,终究默然。
云衡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现在不死,晚上也要给无名血祭,不如现在死掉算了。”
秦岭低声却用力地说:“云衡,我说过,不会再让你有一点闪失,我不想刚刚爱上一个人,那人转眼就不在了。你相信我,我们再等等,一定会有活着的机会的。”
这句话像棍子一样敲在云衡的心头。
她也害怕,她不害怕死亡,她害怕的是自己死后无人陪伴的秦岭。
自己走了,把秦岭孤零零一个人丢在世上,他生病了有没有人管,他抑郁了有没有人管,他怎么办?
她知道他想护着她,想把自己好好保护起来,他可以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也一次又一次将她从鬼门关解救回来。可,谁来担心他?
她说走就走了,留下秦岭一个人,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几十年?
她知道秦岭这样的人内心太过强大,一旦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这辈子就不会再喜欢第二个,难道真要他孤独终老?
云衡捏紧拳头,又渐渐松开,手心里出了汗:“秦岭,可能我们真的没有缘分,以后,你……”
“你再说一句试试?”
云衡被他突然的怒气吓得住了口。
秦岭双手抓着头发,脸上是极度懊恼与自责的神情。
云衡抬头望着他,轻轻说:“我曾想过,以后与你结婚,为你生孩子,陪你老死在这世间……”
“我明白。”
云衡嘴唇颤了颤,低声说:“可是,对不起,秦岭。”
秦岭的心狠狠一拧,抬手握紧她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
他的心头就像沉着一块大石头。
半晌,他咬牙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似乎要刺进她的骨头里:“云衡,你听好,我秦岭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女人,你在,你是世界,你若不在,这世界也就不在了。所以我要你给我好好活着,等我带你平安出去!”
云衡用力望他,眼里却带着惨烈的坚持与决绝。
秦岭看着她的眼神,终于,渐渐泄了气。
他轻轻把她抱入怀中,箍紧,快要窒息。
她依他抱着,眼角湿润起来,脸上露出从不轻易示人的柔弱。
我们从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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