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砰砰砰砰砰!
楼顶上、楼底下,枪声乱作一片,四散开来,石头脖子扯起青筋吼着,他看得清楚,他提前暴露位置打断了敌人的包围圈,高空回荡他的喊声:“你们不要害怕啊!”
枪声、吼声像一阵阵响雷抨击着平民队伍里每个人的胸膛,一瞬间,仿佛有股久违的热血在他们胸中迸开、激情燃烧,抱头蹲在地上的人也都站起来。
石头被枪火包围,许多枪口对准他,他不屈不挠,一面躲避着一面还击,他鼓励这些人,喊得很用力,像是将体内的能量都榨干出来:“兄弟们,如今到了生死较量的时候,拿出你们的骨气来啊!我们,不能认输的啊!我们中国人,不是被人追着打的绵羊啊!”
“起来啊,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起来啊、起来啊!”
“拼命呐——”
“打啊!!!”
整支平民队伍,从东到西,由头到尾,人们逐渐聚拢过来,人们的拳头挥舞在头顶,他们发出团结一致的怒吼,他们悲壮、热烈,他们迸发热血,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血气传递到在场每一个心怀不安的人心里,声音隐隐如雷鸣。
天空云层被拨散开,阳光再次出现,洒落在每一位视死如归的人脸上,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土黄色小城一瞬变得明朗。
“今天,要么生——”阿曼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再次换下弹夹,枪口对准敌人,
“要么死,干啊!”
所有人齐齐喊起来,声浪吞噬苍穹。
“干他们啊!!!!!!”
铺天盖地的声音响起来,所有人一齐拿起手边所有能用的武器,有人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砖头,夹杂着各式口音的队伍,像是有了新生命。
战斗在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打响。
上百人与数十名暴徒纠缠起来,他们拼命,他们野蛮,他们比谁都更想活下去。
有的地方已经与敌人展开白刃战,敌人们枪弹打光,掏出匕首刺进对方身体,很快被身后扑来的两人砸倒。
有人被连踹三脚,挣扎抱住敌人的大腿,旁边的人举起石头扔过来。
内心被死亡恐慌与麻木杀戮支配的人群混在一起,男人们去抢身边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防卫。
红色吉普车头目皱皱眉,他招来身边一人说:“别跟这群疯子打,我们赶紧撤!”
手下说:“兄弟们被缠住,不好脱身啊。”
头目抬手看看表,望了望守卫车队的十几人,挥挥手:“你们都过去帮忙!”
咔咔枪杆护木拉动的声音,他们冲了过去。
头目眼神微凛,伸手要去摸车里的卫星电话,脑门上一凉,被枪口抵住。
秦岭一把扯下对方的面罩,走到他跟前站定,冷笑:“果然是你。”
头目是个年纪二十五六的年青人,相貌俊厉,正是无名。
无名双手慢慢上举,嘴唇弯了个弧度:“秦先生,别来无恙。”
对方识破自己身份,自己再推诿否认也毫无意义,不如大方承认。
秦岭说:“在乌市的酒店,就是你派人去搜云衡房间?”
无名点头承认:“是我干的。”
忽然,石头藏身的宾馆发生爆炸。
一层的几扇窗户爆起一阵气浪,碎玻璃瞬间震飞出去,顶住窗户、房门的几面柜子都被气浪撞开,堵在楼下的敌人迅速冲进去。
秦岭被爆炸声短暂分神,再回头时,无名猛地抬手把住枪口向上抬,秦岭扣动扳机,砰一阵枪响,子弹被打上天空,只能看见枪火冒出来。
无名手掌被震得发麻,秦岭拽着枪抬脚踹他,无名一侧身子躲开。
秦岭丢掉枪,要去抓无名,没想到无名身手丝毫不逊色,两人缠斗一会儿,远处已经注意到这边异状,有五六个人冲回来。
秦岭一脚踢开无名,倒摔回吉普车前面拾起枪,手指快速摸出弹夹上膛,无名原地翻滚出去,躲在一处土垛后边不敢露头了。
秦岭连忙往壕沟这边撤,枪口对准几辆车的轮胎,砰砰打爆它们。
他翻进壕沟里,拉起云衡沿壕沟跑,刚跑出十多米,几条黑洞洞枪口从背后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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