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抽完,兄弟俩谁也没说话。
大哥陈文军本身就有点沉默寡言,不然当初那么多妹子,也不会腼腆到等大嫂来追。
陈文轩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抽着烟。
“拿着!”
“什么?”
伸手接过大哥手中的东西,陈文轩一摸便知道了,是大哥结婚时买的手表。
大哥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在钢厂上班就没见戴过,至今还是很新。
“大哥,你将手表给我小心大嫂知道不让你进屋。”
“她敢!”
听到陈文轩的话,一向老实的大哥难得提高了音量。
半响在陈文轩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陈文军才讪讪的笑着说道。
“你大嫂同意的,下面有块表看时间方便,这个也拿着,这是我和你大嫂给你准备的。”
借着帘子透出来的光,陈文轩看着手中的一把大团结,还有些粮票、副食票,工业劵啥的。
光钱起码就有两百,更别提那些票证了。
“大哥,这个我不能要,爸妈都给过我了。”
见到陈文轩要塞回来,陈文军连忙握住陈文轩的手,摇着头说道。
“拿着吧,穷家富路,我和你大嫂两個人上班,家里什么也不缺,你一个人在外身上装点钱和票真遇到事应个急也好。”
将钱和票证连同那块手表塞进陈文轩手里,陈文军不等弟弟多说便回到了屋里。
见状,陈文轩只得叹了口气。
“你大哥给了你钱了?”
一旁的陈母端着盆走了出来,小声的对着陈文轩问着。
将手中的东西扬了扬,陈文轩开口说道。
“大哥大嫂给的,我不想要的。”
听着小儿子的话,陈母喵了下里面,说道。
“拿着吧,算他们这当哥当嫂的还有良心。”
对于大儿媳,陈母虽然很满意,但对于大儿子在媳妇面前支棱不起来,陈母也有点埋怨。
自古婆媳矛盾总是个千年的难题。
“我和你爸也攒了些,到时给你一起贴身缝在衣兜里,出门财不要露白,一个人在那边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你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在那边也别委屈了自己,缺什么写信回来,妈给你寄。”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以及强忍的泪水,陈文轩本来平静的心也有些难过。
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那首“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诗。
握着母亲粗糙的手,陈文轩眼眶也有点湿润,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
“妈放心吧,你和爸在家要注意身体,我这去后面有机会还是会回来的。”
“再说你儿子从小什么时候吃过亏的,说不定到时等我回来给你们带个儿媳孙子回来。”
“而且你不是说那里是咱姥爷家吗,到时我去打听打听,找到了我给你写信,到时你们也过去看看。”
“你敢,陈文轩我可告诉你,你自小皮,妈不管你,但千万不要在那边结婚,你这一结婚,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对于陈文轩其他的话,孙玉翠没听清,对于陈文轩后面的玩笑话,孙玉翠倒是听得清楚,说到这里孙玉翠声音也有点急了。
这并不是孙玉翠对于农村有什么歧视,毕竟孙玉翠本人就是农村出来的,只是那时的政策,要是在那边结婚以后有什么返城的机会就再也不可能了。
听着母亲的话,陈文轩也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引的陈母这么大的反应,只得再三保证,一定听话,陈母才放过了陈文轩。
半响陈母幽幽的说了句,你要真想谈,妈也不拦着你,那个王兰香的女儿不是也和你一个地方吗,要是长得还行妈也不介意。
人家干部家庭,以后你们总有机会回来的。
听到母亲的话,陈文轩也有点哭笑不得,算盘还是母亲打的精明。
看着陈文轩哭笑不得的样子,孙玉翠心里暗叹小儿子还是太年轻,心里也是起了明天去打听打听的心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都去上班,孙玉翠今天请了假,在家里和小女儿帮忙整理着棉被衣服鞋子啥的。
钱和票除了留些路上用的,其他都被孙玉翠分三处缝了起来。
中午二姐回来,将一大包吃的用的提了回来,糖果、白糖、桃酥、果脯、调味品、常见的药品,跳蚤药,手电筒,盆、水杯、毛巾烟酒啥的。
琳琅满目,瓶瓶罐罐一大兜子,全是生活中能用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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