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并不奇怪,毕竟她昨晚上陪酒来着,能在夜巴黎上班的舞女,至少英文肯定是非常好的。
“我何尝不知,只要我做出成绩,区区犬吠无需搭理,可是……
哎~,这事,我爹做的时候就太想当然了,如果是我的话这事是万万不可能去做的,如今事项交之我手,可又哪有那么容易呢?
昨日你也在的,古德爵士的警告言犹在耳,人家是统治者,狮城与南洋的其他地方不同,鬼佬在此有着足足十万驻军,人为刀俎啊,此事要做,何其难也?”
女子却道:“难,却正确的事,方是人杰所为,咱们华人自来了这南洋之日起,又有哪一天,哪一刻是不难的呢?
令尊以胶奴之身至今日巨贾,又是何其难也?
小女子倒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伟人曾做诗云: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愿先生勉之。”
却是给陈述说得哑口无言的。
“你这女子,虽是沦落风尘,倒也谈吐不凡,你读的是华校还是英校?”
女子闻言,颇有些凄苦地道:“英校,家父本是洋行做工,虽不算富裕,也是小康之家,勉强能让我们姐弟上学。
日寇登岛之后,父亲便被无故残杀,我当时学还没上完,却被抓进军营,做了那慰*安之妇,再出来,便已是残花败柳,只得沦落风尘,让列祖列宗蒙羞了。”
陈述:“哎~,你倒也是个苦命之人,也没什么可蒙羞的,狮城的社会结构就这样,
殖民地啊,鬼佬给咱们华人留的活路就特么那么几条,不走,又徒之奈何?”
说白了这个年代的风尘女和太平时节的风尘女不同,不干这个,是真特娘的活不下去。
“流落风尘,又为何要伪装成倭女呢?不痛么?”
女人闻言愈发的苦笑不已,道:“都已经干了这一行了,也就不在乎些许凌辱蹂躏了,多赚些钱总是好的,我还有个弟弟,要供他读书。”
“读的是英校?”
“嗯,学费很贵,我还要攒下钱,供他上大学,他学习很好的,不继续上可惜了。”
说着,也不知是在诙谐还是在自嘲地道:
“他还有两年上大学,若是先生能在两年之内建好南洋大学,并真的能使其比肩马来大学,我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对了,我还给南洋大学捐过钱呢。”
陈述:“…………”
嫖个妓,都能让妓给kuku一顿加压。
这日子特么的没法过了。
“你……之前什么学校?”
“马来大学,念到大二。”
“你是大学肄业?什么专业?”
“会计,本来是打算毕业之后进洋行的,不过我有被日军抓住的记录,又毕竟只是肄业,嘤国人不要了,况且嘤国人的洋行近些年都在萎缩,裁员。”
“华行呢?”
女人苦笑:“我这样的背景,在华行的人眼里叫汉奸,他们不要我的。
况且,我要供弟弟上学,华人的企业,大多养不起我。”
“哦~”
陈述想了想,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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