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学派之争,思想之争。
一个国家的指导思想,影响数亿人,怎是一个厉害了得。
就拿孔庙举例。
众所周知,孔庙陪祀有四圣、十二哲、七十二贤,以及先儒这个庞大的群体。
前面三等都是孔子的弟子或者再传弟子,基本是先秦人物,但唯独朱熹例外,他是唯一不是先秦的人物,而名列十二哲。
王阳明创建心学,位列先儒,是万历送上去的。
在世祖朝,顾炎武这个秦学创始人,也在先儒之列,而如今许多的门徒更想把他推入到十二哲中。
即,替代朱熹的位置。
这时候,朝堂出现一个非秦学的阁老,自然热来大量的非议。
秦学五派,京派、桐城派、南安派、余姚派、慎独派,各有特色。
京派支持君权派,南安和余姚支持立宪派,桐城和慎独则因为影响力不足,很难在朝廷上与其他三派一较高低。
胡林翼就加入了桐城派,然后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扛鼎人物,然后入阁。
资历和能力无人敢非议,天然就有大量的羽翼可用。
“你愿意加入哪一派?”胡林翼郑重其事道:“时至如今,你也该做出选择了。”
“不过,你也莫要把这学派看得太重,加入后也没多大束缚,各派学子来回跳跃,也没有多少人管束……”
这也是秦学的特色。
五派以学问为先,看的是影响力。
影响力越大,加入的学子就越多,话语权也就更重。
所以各派跳槽就显得很常见了。
“唉!”曾国藩站起身,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感慨道:“这个世道,许多东西根本就躲不开,派系之争,已然是顽疾了,根本就解不开!”
他来回踱步,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是混日子,他自然可以不加入学派,但在朝廷上就成了空中楼阁,抱负无法舒展。
“我决意加入慎独学派!”
曾国藩沉声道:“以往我倒是钻研了些慎独派,其观点倒是与我相符。”
“那便好!”胡林翼笑道:“不过,慎独派只是强调修身做事,影响虽然较大,不过在官场上却是不足。”
“我想想,如今最高位的,也仅仅是工部的右侍郎……”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曾国藩淡淡道:“去了其他学派,我只能伏低做小,但是去了慎独,却是当家做主了。”
“除此以外,内阁也不允许我加入另外几派了,平衡不能打破!”
胡林翼感慨道:“也是,虽然给了你选择,但其实也没得选!”
“除了慎独,别无他处。”
“不过五派同在内阁,这倒是一场盛世!”
……
选秀一出,整个京城在殿试后再次沸腾。
虽然说不上家家户户翘首以盼,但却也是让人惊喜交加,兴奋不已。
对于普通家庭的女子来说,去到了宫廷就等于有了一个好的未来,还能领取工资,假如被皇帝看上,那就麻雀变凤凰了。
而对于许多勋贵、文官们来说,这是整个家族富贵连绵,权势再起的关键。
除了有关系的复国公府和琉球郡王府,其他的勋贵都在准备的选秀。
尤朝贵回到家,就感觉到了一阵热闹。
进入反贪司后,他利用义国公府的威势,不断的获得战果,建立起了赫赫威名。
短短数月时间,被拿下的官吏就超过了百数,查抄的家产,也突破了千万。
整个京营、边军,谁见到他不是两股战战,不敢对视。
也因此,整个义国公府就重振了威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空架子了。
“怎么那么热闹?”
尤朝贵开口问道。
“老爷,是隔壁的侯府夫人来了,还带了小姐过来!”管家开口,简单地叙述。
就只是这一句话,尤朝贵就明白了其意思。
他的妹妹被皇帝选中,早就入宫成为了妃嫔,带动了整个公府的门槛。
说来惭愧,他这样在官场上横扫无忌,固然有反贪司和国公府的名声,到妹妹在后宫的助力,却是怎么也分不开的。
不然的话,许多报复和意外早就来了。
他向里面走去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举步走进了厅中。
南向的正厅中一片明亮耀眼的阳光,母亲安坐在安乐椅上,怀中抱着咿啊大叫,精神头十足的嫡孙,正在笑呵呵的向这边看来。
老人的身后站着几个人,都是府中负责照顾孩子的老人,各个都是伺候过皇子公主的,一般人可请不到。
这还是他妹妹心疼他,特地从宫里派来的。
给钱还是小事,关键还得是能招呼上。
在旁边,则有一个妆容华贵的妇人,模样看起来比他母亲还要小个十来岁,实际上年纪却相差不离。
无它,贵气养人。
他家才复兴几个月,哪里比隔壁的侯府那样兴旺发达?
“哟,朝贵,今个怎么回来那么早?”
“叔母来了!”尤朝贵笑着行礼,然后就抱起了自己的儿子,看着其小脸,满心的欢喜。
在妇人旁边,则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长相甜媚,生得极美,让人印象深刻。
几乎不用猜,他就立马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侯府嫡三小姐,尤佳儿。
由于从小就相貌高挑,又加上整个侯府的宠爱,及笄之后,求亲之人几乎踏破了门槛。
但由于眼光高,拖延至今。
在整个勋贵群体可是名声远扬。
“这是你那妹妹!”妇人陪笑道:“这些年来在家里眼光挑了,高不成低不就,婚事让我犯了愁。”
“这不,宫里准备选秀,我准备让你妹妹去一遭,到时候可得让娘娘照顾一番!”
“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
说着,她最后强调了一点。
听到这里,尤朝贵点点头,又叹道:“若是能够照顾,自然是应有之义。”
“不过吧,我那妹妹在宫里头身份也不高,怕是很难照拂一二。”
“但您放心,就算是再难也会出手的!”
听得这话,妇人的笑容就消减了些许:“能有余力照顾就行,哪能让娘娘做那等逾矩的事。”
说着,她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前,脸上肉眼可见的心疼:“这点钱,你拿去打发关节去。”
“宫里头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可不能让娘娘欠了人情。”
尤朝贵瞥了一眼,就知道其数目在五千块上下,知晓这位叔母是用了大力气:“您放心,这钱我虽然收着,但是却为您办事。”
“一分一毫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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