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以下,五十岁致仕,这是为了让出官缺,让更多人上岗。
简单来说,进士们最少要到四十岁爬到知府,不然就前进无望,无法进内阁。
能够少爬几年,未来的前景是光明的。
“我去黑龙江!”翁同龢咬着牙应道。
“好!”主事点点头:“这是你的机会,黑龙江虽然苦寒了一些,但机会也多,稍微努把力就能出政绩。”
“前两年某个黑龙江穷县出了个进士,知县转头就升官了,舒服的很……”
翁同龢立马内心躁动起来。
教化之道,确实是个好途径。
回到翰林院,所有人都收拾行囊,或者交接工作,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大家都无声而动,有相约的在某个时间设宴,互相喝酒道别。
同科,可是官场上极大的助力。
各人前途不明,不过翁同龢由于当初与皇帝夜谈,倒是更受他人亲近,宴席参加了一场又一场。
最后,他实在顶不住,就直接高挂免战牌。
趁着这个时间,他去往了江南会馆。
江南会馆是安徽、江苏、南京三地的合办会馆,即使在世祖朝南直隶一分为三,但依旧没有把会馆分开。
无它,江南会馆实在是太过于豪华,占地过二十亩,假山假水,应有尽有,更是有许多文人墨客的题匾。
徽商、盐商、海商等,生怕自己老家的士子们住得不好,隔三差五的就捐钱。
别的会馆士子吃着馒头腌菜时,江南会馆就天天大鱼大肉的供应,一次可招待了五百余人。
除了供应乡党、士子,会馆其实也兼具着牙行的生意。
如典卖铺子、宅子,亦或者转卖一些墨宝,古董,甚至还能向会馆进行借贷。
如果在会馆无信,那么可以说自绝于家长和士林,直接社死还不算,还会连累自己的子孙后代。
故而,翁同龢最信赖的就是会馆,他第一时间来到江南会馆,想要雇佣师爷。
雇佣师爷,这已经成了官场上的主流。
除非像海瑞那样无所不能,精力旺盛,不然的话,大部分的官僚都需要雇佣师爷,帮忙处理那些地方杂事。
尤其是刑名师爷和钱谷师爷,这两个是必不可缺的。
翁同龢虽然在内阁和八部观政实习了两三年,但只是对政务了解一二,地方上的实操着实不了。
就像后世的机关和地方,那是两码事。
哪怕是阁老,去到地方没有师爷的帮助,也会一头雾水。
“翁翰林要去哪高就?”
馆首见到翁同龢,立马热情地招待着。
他虽然是馆首,但却仅仅是举人出身,根本比不上翰林出身的翁同龢。
:“黑龙江!”翁同龢笑着道。
“那里虽然苦寒,但这官阶高一级,也算是个好去处!”
馆首笑着道:“这就简单了,只要懂得官话,那名额也就好选了。”
“您如果要去湖广,或者是江南某地,那可得提前几个月,会馆也不一定能够有人。”
“还得去牙行找呢!”
师爷的选拔并不仅仅需要能力,语言反而是最基本的。
虽然说地方的那些官吏都懂官话,但如果是你和师爷都不懂得本地话,那么人家就会欺上瞒下,反客为主了。
交代了要求,翁同龢就转身离去。
半个月内,他就会得到消息。
如果会馆得不到满意的人选,那就只能去牙行了。
从会馆出来,又转了两条街,就能看到整个北京城的关键之地:贡院。
会馆一开始就是为了士子为建,平日里虽然招待乡党,但一到科举之年,无论是商人还是乡人,都会被无情的赶出去,自求地方。
这已经成了惯例,无人敢驳斥。
所以会馆距离贡院极近,就是为了方便举人们考试。
这几条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读书人,一个个或道袍,或襕衫,提着把扇子,带着书童,招摇过市,毫不遮掩。
为了这群读书人的安全,巡警们可是不断地进行巡逻,防火防盗极其之严。
在前明时,科举定在二月,后来世祖皇帝嫌弃太冷,时间就定在了四月初。
张之洞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四处漂泊,可算是居无定所,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官场可谓是极为熟悉,花前月下并不擅长,也并无热衷之心。
唯独在字画一道,可谓是极其热心。
这不,他听说在书芳斋有一幅文征明的墨宝,虽然是临摹的,但依旧有其九分的神色。
如果买下来,回家多加练习,他的书法一道必然更有精进。
着急忙慌之间,他没有看路,直接撞到了一个行人。
“抱歉,在下南皮张之洞!”
“在下翁同龢!”
张之洞今年三十岁,到已经是胡子修长,宛若中年人。
而翁同龢则三十有七,由于保养的较好,反倒是比他还年前。
“兄台那么匆匆,可是有什么要事?”
“我听闻书芳斋有本前明文征明的临摹墨宝,听说有其九分神韵,不是其弟子,就是好友所临摹,实在是珍宝!”
张之洞略显诧异,此人年纪明显比自己大,怎么还叫自己兄台?
“哦?”翁同龢一愣,随即喜上眉梢:“正好,在下对墨宝也颇为钟情,不如一同前去。”
“若是囊中羞涩,也可以拼凑一番?”
“好!”张之洞感觉到钱囊虚空,立马就答应下来,然后喜滋滋的带着翁同龢前去。
可惜等他们赶到书斋,就获知已经被人买去了,要价八百块。
这个夸张的数字,让二人愣了一会儿。
然后拍腿锤兄,难受不止。
于是来到旁边一个小酒馆,喝了起来。
这时,一序齿,张之洞比翁同龢还小七岁。
翁同龢笑道:“张兄模样倒是年轻,只是这胡子太长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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