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朱敦汉忙搀扶起这位老首辅,笑道:“皇伯父让我查户部亏空案,我细细思量,那么多算盘的事,我怎么懂?”
“这般,就来请教首辅了!”
杜翰嘴角扯着笑,你私底下来就行了,至于摆弄王驾,大摇大摆而来,整条街都堵了。
“哪里的话!”杜翰忙将舒王迎入府,脸上泛出苦涩:“老臣也为此事忧虑呀!”
书房中,杜翰坐在下首,舒王则坐上了太师椅,听着这位首辅汇报工作,这感觉别提多带劲了。
原来,在两个月前,户部主事阎敬铭忽然查起金仓,觉察到去年的秋税少了三百多万块,户部尚书曾国藩大怒,也参与到自查中。
谁知,两个月过去了,丝毫没有查到踪迹,但钱确确实实少了。
然后突然就蹦出了阴兵借钱的流言,闹得户部人心惶惶。
督察院本来都准备派人了,立马就缩了回去,不敢再查,生怕惹祸在身。
本来按照官场上规矩,这事也就和稀泥,不了了之了,到时候做个账从其他地方弥补就是,但阎敬铭和曾国藩却是认死理,一致要求继续严查。
他们并不信这是鬼神作祟。
而作为首辅,分管民、户、财三部,户部出了那么大疏漏,且还没结束,闹得户部人心惶惶,他脸面无光。
听得这番介绍,朱敦汉倒是感慨道:“你们户部倒是嘴严,愣是没传出什么风声,首辅管教的不错。”
“老臣惭愧!”杜翰苦笑不已:
“户部出了这档子事,已经惊扰圣驾,如今又劳烦殿下亲往,实在是罪该万死!”
那你还不去死?
朱敦汉心中吐槽着,但却劝慰道:
“这干您甚事,作为首辅日理万机,哪能看顾到底层的胥吏?”
“你放心,本王出马,一个顶俩,保管把那个耗子揪出来,还你一个清白。”
“有殿下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杜翰脸色好看了些,甚至露出几分欢喜色。
瞅着他的表演,朱敦汉与他又聊了两句,才施施然而去。
这时,门外的幼子杜澄才走进来,愤愤道:“这定然是林则徐的主意。”
“他这是不嫌事大,想把舒王掺和进来,让父亲您丢脸呢!”
“嗯!”杜翰心疼地收拾桌子,将褶皱的宣纸铺平,随口道:
“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爹!”杜澄忍不住上前,怒气冲冲道:“您还那么让他蹬鼻子上脸。”
“依我看,他林则徐支持夏王,您就支持舒王,跟他打擂台。”
“混蛋东西!”忽然,杜翰扭过头,厉声道:“争储岂是你我能参与的?”
“我都是首辅了,即使扶新帝上位,又能得什么?一旦不成,全家倾覆也是瞬间!”
“那林则徐——”
“立宪派表面上可没支持夏王!”杜翰悠悠道:“况且,祖制在那,按道理人家也没错!”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街头巷尾,孩童们欢快地唱起了歌谣:
“夏日炎炎下象棋,马走日,象走田,过河兵卒勇直前,为何只向前?只因它呀断了后!”
清脆而又稚嫩的话语,让行人忍俊不禁。
“谁编的儿歌,象棋的规矩竟然唱了出来!”
阎敬铭与曾国藩并肩而行,满脸愁苦地思虑着亏空案,这几乎赌上了他们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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