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脸色担忧的看着如今内阁之中仅存的两位阁老。
徐阁老从年前就在家中闭门不出。
袁阁老如今又在贡院里头,和严侍读一同主持朝廷的抡才大典。
如今这内阁班房里,就只剩下了严阁老和高阁老两人。
严嵩没有开口。
高拱则是皱紧眉头。
自己最近因为整饬吏治的事情,忙的是两头转。
这几日好不容易熬到了春闱会试,朝廷里不少官员都进了贡院监考。
自己也难得能歇一口气。
现在又出了考生举告严绍庭舞弊泄题的事情。
头疼!
头疼啊!
高拱看了一眼高翰文,随后又看向闭目不言的严嵩,他轻声开口:“这学子大抵是自觉今科不中,便胡乱攀咬了。润物为人,虽说有时做事过于激愤,但这等舞弊泄题的事情,我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他说的很直接。
毕竟如今自己正在推行的整饬吏治所用的考成之法,就是经过严绍庭细化而来的。
他严绍庭算是头一个具体化整饬吏治的人。
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徇私舞弊?
严嵩则是缓缓睁开双眼:“国朝抡才大典,事关紧要。既然是考生亲自举告严绍庭,那这件事就该是圣裁,交由有司审查清楚。”
老严头说的公允,让人挑不出毛病。
连半点偏袒严绍庭这个心头肉大孙子的意思都没有。
高拱眉头紧了几下。
他迟疑开口道:“真要如此?”
严嵩点了点头,目光下沉。
大孙子有没有泄题,有没有舞弊,自己自然是清楚的。
现在自己唯一在思考的,就是这件事是谁出的手。
一个考生而已。
当真就敢举告今科会试主考官?
若是没有人在背后鼓动,是绝对不可能的。
高拱则是看向了高翰文:“西苑那边可有消息?”
……
西苑。
万寿宫。
嘉靖也已经接到了消息。
“严绍庭这个连四书五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还能提前泄题?”
“他那个进士功名出身,还是朕赏给他的!”
皇帝觉得有些好笑。
好端端的,竟然有考生举告严绍庭会试舞弊泄题。
这还真的是头一遭的稀罕事了。
吕芳站在一旁,皱眉道:“只是顺天府现在不敢接这个案子,礼部和刑部,却派了人将那名考生接了过去,有可能严侍读会在这件事情,受些刁难。”
嘉靖却是冷哼一声。
“区区一介考生而已……”
皇帝沉吟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有些阴森。
这件事。
背后必有黑手。
只是究竟是谁?
皇帝却还需要继续看下去。
朝堂清流?
还是居家多日的徐阶?
徐府。
徐阶最近脸的气色好了不少。
因为丧子的悲痛,也在随着时间而渐渐消散。
今日正在户部当差的徐琨,却是忽然赶回了家中。
“父亲,今天有考生跑到顺天府外,举告严绍庭舞弊泄题,顺天府不敢受理,现在人已经被礼部和刑部带走了。”
说完了话,徐琨也是目露试探的看向躺在椅子,晒着太阳的父亲。
礼部和刑部都出手了。
这件事该不会是父亲在背后下手的吧。
只是这手法,也太粗糙了些吧!
徐阶看向自家老二那满脸的质疑,当即冷哼一声。
“怎么,你怀疑这件事是你老子干的?”
“你老子还不至于干这种事!”
徐琨面色一紧:“儿子不敢,只是这件事现在透着古怪。”
说完之后,徐琨不忘看了父亲一眼。
最近父亲变得有些不太……
不太有素质了呀。
怎么瞧着和过去那位小阁老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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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春闱会试第一场第一科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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