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剑鸣盖去了铁蹄声,成为了黑甲骑兵的送葬曲。
两根铁箭连箭簇带箭杆被横斩为两半去了箭势,却没止住剑势。
十骑四十蹄尽被斩断。
高速的冲锋,厚重的铁甲本是这些骑兵最强的武器,现在却成为了最为致命的弱点。
连人带马,连盔带甲整个腾空向前翻起,以极快的速度砸在了雪地上爆成了一团团血泥,与漫天飘舞的雪花一起溅起了一片血污,为雪地上昏倒的孩子遮住了最后一抹夕阳的照射。
夜已至,雪未消,铁甲血骨路茫茫。
箭已断,人未央,只见血痕向何方?
……
肖一剑把手中拎着的孩子扔到破庙的蒲团上,自己却坐在了破庙的门框上,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全被那深邃的瞳孔吸去,看着倒在那蒲团上,小腿上还插着半截箭的小孩子。想起了这两天他站在隐剑宗大院外那棵参天大树看到的一切。
当年师父传剑的要求,还记在心里——不要复仇。
虽然这些年来仇恨一直埋在心底,但随着磨练剑术,师父的教诲,那颗躁动的心也渐渐平息,特别是师父临终前将脖子上的锈铁块佩戴到他的脖子上时,那欣慰的微笑和最后的教诲。
隐剑宗,这个已经被刻意忘记的名字,在那一天追杀一个通缉犯路过封喉关时重新出现在了肖一剑的脑海里。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不记得仇人的具体样子,只剩下了那令人讨厌的感觉,肖一剑甚至有一点好奇。
造化弄人,居高临下看到的是一片尸山血海。
那已经模糊的记忆,原来在心底藏得那么清晰,那个被斩下头颅的正是自己的仇人。
手中的剑为什么会颤抖,是握剑的手在颤抖吗?
看着无辜的人一个个死去,肖一剑颤抖的手无法像以前一样,坚定的指向天地间一切不公之事。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人头塔慢慢堆砌。
直到那黑铁头盔放在最顶端,才回过神来。
肖一剑逃回了望天城。
不是要回到哪里,而是要离开这里,剑心不稳,作为一个真正的剑客可能一生都没资格再拿起自己的剑了。
逃跑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在雪地中的孩子,习惯性的想伸出援手,却止住了,那不合身的长衫,在他不多却清晰的记忆中特别显眼。
失魂落魄。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狼狈。
如今天理循环,肖一剑却根本没有大仇得报的的快感。
师父真是厉害,肖一剑想起了师父,他特别想问问师父他该怎么办,但没了机会。
那一只箭射出的时候,剑已出鞘,却生生止住。
后来剑光漫天,肖一剑也依然没想通。
现在这孩子被自己拎了回来,肖一剑就更加茫然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这一次自己出来是揭了榜单的,拿出通缉令肖一剑盯着那满脸胡渣的壮汉看了一整晚。
“咳咳”
孩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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